姜願洗了澡,便将自己摔在床上,攤成一張餅,不動了。
四周安靜下來,有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姜願翻了個身,雙眼失焦地盯着頭頂上的燈,滿腦子都是蔣沉州頂着滿頭鮮血,跟自己說‘不值得’的畫面。
身上仿佛還有黏糊的血沒洗幹淨,姜願知道那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還是起身又走進浴室。
經過鏡子前的時候,她往裡面看了眼,當即愣住。
鏡子裡的人面色慘白,仿佛被什麼妖魔鬼怪吸幹了精氣,隻剩下一副空空的皮囊。
在浴室白晃晃的燈光下,仿佛幽靈女鬼。
姜願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半晌,擡起手狠狠搓了搓臉。
“隻是一個男人而已。”她自言自語地開口,帶着幾分勸誡和警告,像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不過是個男人而已。
盡管這個男人幫了她很多,暗地裡為自己做了很多事,但是
隻是個男人而已。
和沈渡沒什麼不同。
都是她人生必經路上的過客。
對,是過客。
良久,姜願仿佛終于說服自己了,在浴室裡洗了半個多小時的澡,出來時,才發現手機一直在響。
她帶着一頭滴水的頭發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眼,滿屏最多的未接電話來自喻楚。
遲疑間,喻楚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姜願按了接聽。
那邊的喻楚大概沒想到姜願會突然接聽,頓了一下,像是機器卡殼了似的,好半天沒說話。
姜願今天心情很差,沒有精力去哄一個少年:“有事就說。”
喻楚聲音沙啞:“我媽被警察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