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姜漁正緊緊跟着徐頌離開牢房,二人靠的極近,在外人看來,二當家的肯帶她出來見人,毫無疑問她是得寵的。
那日芳媽媽被攆出去幹重活,沒有見到姜漁被挑走的一幕,今日一看,扯唇嗤了一聲。
“什麼頭牌那是采芳齋來送脂粉的小丫頭!”
“你說什麼?!!!”
姜漁随着徐頌重新走出牢房所在的地下,重新得見湛藍的天空,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往前一看,徐頌大步朝前走着,她跟都跟不上。
她知道徐頌心裡對她有氣。
雖然他不再計較,但她還欠他一個解釋。
“二當家,二當家。”
姜漁小跑跟上,徐頌腳步這才慢了一些。
接着便聽到女孩急切地小聲開口:
“奴家本名叫袅袅。”
徐頌一愣,回頭仔細打量姜漁。
眼前女孩臉上還泛着稚嫩,說起自己的閨名害羞帶怯,小臉因為追着他跑變得通紅,他眉心一動。
“奴今年十五歲,本是,本是平江縣一戶平民,往日裡做些脂粉的小生意,那日湊巧去給王通判宅子裡的姑娘們送些脂粉,正巧被劫了過來。”
“除此之外,奴家再也沒有瞞着二當家的事情了!”
十五歲
徐頌想起侯府裡四房五房那兩個侄女,和她一樣的年紀,每日都為了漂亮首飾和英俊少年郎争得面紅耳赤。
而面前這個姑娘,一樣的年紀卻遭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僅僅為了活下來就要這樣百般籌謀。
若不是她機敏,進了自己的屋子,剛才在那個牢裡生無可戀苟延殘喘的就是她了。
想起她這兩日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樣子,徐頌對她掩藏身份的怒意早已煙消雲散。
或者說,求生之舉,本就沒什麼可生氣的。
他眸光逐漸變得柔和,“知道了。這話也一樣,除了和我,之後不得和任何人提起。對外,你還是平樂坊的頭牌青妩,知道了嗎?”
這就是原諒她了!
姜漁一雙小鹿般的眸子頓時變得烏黑發亮,亮晶晶閃着激動的光芒,看上去可愛極了。
“知道了!二當家!奴家最乖了!以後一定聽話!”
徐頌多年飲血,沙場上少見女人,回了京城見的都是些自持身份的大家閨秀,而家中小輩畏懼他,根本沒人敢和他撒嬌讨好。
但眼前這女孩徐頌唇角微勾,忍不住被這赤忱的生命力感染。
“隻要你聽話,我可保你在寨子裡無虞。”
他唇角含了笑意,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撫上姜漁順滑黑亮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