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漁眼睫顫抖着,心裡的萬千恐懼在這一刻忍不住化成一句埋怨:
“你是瘋了嗎?一定要把自己搞得四面楚歌嗎?”
晨光穿透薄霧,從窗棂上爬上姜漁的臉,眼前的女子臉上還挂着淚水,被陽光照的亮晶晶的,眸中恐懼還沒消散。
可是徐頌卻覺得,她那些唯唯諾諾的奉承和抱怨,都及不上罵他這一句。
他用指腹撫去她臉上的淚水。
“你還會為我擔心?”
姜漁急了,“你這是什麼話?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不知道你外面的靠山是誰,可你能鬥得過朝廷嗎?
這麼危險的時候,你還要奪大當家的權,不怕有命赢沒命享嗎?!”
這一番連珠炮一樣的話說的徐頌一愣,但轉瞬他便忍不住翹起唇角,綻放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意。
之前姜漁對自己千依百順,無有不從,可他總覺得那溫柔面容上似乎籠罩着一層霧。
溫柔順從下的真心是否如此,他無從得知。
可是今天的姜漁,暴露出了她的害怕,她的私心,還暴露出了她對自己真切的擔憂。
雖然這擔憂的話聽起來不好聽,可是徐頌卻覺得無比踏實。
“我若是沒命享,你待如何?像今天一樣和人逃走嗎?”
他收起那轉瞬即逝的笑意,依舊冷冰冰問道。
姜漁心中一個冷嗤,你作死還要拉上别人墊背嗎?
可是面上卻不敢真那麼放肆。
今日逃跑本就是她理虧,他現在肯定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斟酌再三,她瞥了一眼行刑架上已經疼暈過去的麻六,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