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府的祠堂比别的勳貴人家建的更大。
無他,全因祖上犧牲的先烈更多。
牌位更多。
徐硯青靜靜看着面前森森然的黑色牌位,眸光從一排排的名字上一一掠過,最後停在了“先兄徐勳”四個字上。
那是他的父親。
他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将他抱在膝上,殷殷叮囑:
“硯青,長大後一定要做一個有擔當的男兒,保護你的祖母、保護你的母親,保護你的妻兒,保護咱們侯府。”
他當時用奶乎乎的聲音問道:“父親,怎麼才算保護她們呢?”
父親思考了一瞬,回道,“就是不讓她們受到傷害,不讓她們傷心呀。”
可是現在
徐硯青的心髒猛地抽痛了一下。
祖母被他氣得捶胸頓足,母親整日以淚洗面,而妻子
徐硯青回想起早晨在伽藍院第一眼看到姜漁。
他當時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跳卻生生漏跳了一拍。
姜漁和她姐姐矜貴高傲的美不一樣,她像一朵山間清透的栀子花,嬌嫩欲滴中透出誘人的顔色
他從前被姜姝誤導,誤會她給嫡姐下毒為了嫁給自己,所以恨透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姜二小姐。
可是這些日子經曆過姜姝的出爾反爾,還有什麼不明白?
真相他怕是更難以接受。
身後有腳步聲緩緩靠近,将徐硯青從酸澀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他回頭,看到徐頌踏着祠堂黑石地闆上搖曳的燭光,逐漸走了進來。
“小叔。”
這聲音多少有點沒有底氣。
畢竟這府裡,小叔是他最害怕的人了。
徐頌沒有說話,隻是在他身旁站定。
隻站的徐硯青自己膽顫了,祈求似的說:
“小叔,我錯了。”
徐頌這才張口,“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