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眼中晦暗一閃而過,“小蹄子,嫁進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不是個恭順的,她們姜家有姜姝那樣忘恩負義的,還能出什麼好筍?!”
華氏左右來回踱步,看了一眼遠處自己兒子,手帕一甩,“不行!必須讓她和我兒盡快圓房!”
她伸手招呼巧榮,在巧榮耳邊低聲吩咐了些什麼,巧榮便匆匆離去了。
姜漁姗姗來遲的時候,已經月上柳梢頭了。
徐硯青是為什麼借酒澆愁的,她還能不知道?
被姜姝傷了心,轉回頭來卻要自己安慰,姜漁十萬個不願意。
偏偏華氏是自己的婆婆,她的吩咐自己還拒絕不得。
姜漁給華氏躬身行了個禮,還沒起身,就被華氏往懷裡塞了一個食盒。
華氏嗔了她一眼,“磨磨蹭蹭!眼裡絲毫沒有你的夫君,我徐家娶你做什麼?!”
姜漁垂着頭不作聲,并不準備和華氏争吵。
道理是說給講理的人聽的,可華氏一顆心全偏向了自己兒子,她說什麼都是白說。
華氏心裡着急,怕徐硯青喝多了傷身,也不準備多耽誤時間,隻是壓低聲音威脅道:
“你給我懂事些,好好勸勸硯青,他此刻傷心,正是你能赢得夫君心的好時機,要是這次機會還是抓不住你給我小心些!”
姜漁明白華氏說的是什麼,隻能硬着頭皮先答應下來。
徐硯青醉酒,又不喜歡自己,明日找個徐硯青不願意的理由搪塞過去就是了。
她懷裡抱着食盒,踏着月色朝着徐硯青所在的河岸邊而去。
該說不說,徐硯青長得還是很好看的,一副帶着書卷氣的清俊公子模樣。
或許話本子裡的小姐都喜歡這種才華斐然的書生公子,可姜漁生長在鄉野,知道隻靠書卷才華可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立足。
她覺得男人就應該有男子氣概一些,提得起筆,也拿得動刀,那才是真丈夫!
自然而然地,一個熟悉的面龐逐漸和眼前的男子重疊,姜漁一怔,連忙甩了甩腦袋。
她在離徐硯青三步開外停住了腳步,将手中食盒放在草地上。
餘光瞟了瞟遠處,華氏還在看着,不得已,姜漁又靠近了兩步。
“夫君。”
徐硯青聞言怔了一瞬,慢半拍擡頭。
哦,是姜漁。
他今日和姜姝見了兩次,這事本就對不起姜漁,是他理虧。
他生怕姜漁知道了是來埋怨自己的,畢竟他現在心情确實不好,實在是沒力氣安撫姜漁。
隻能匆匆垂下頭,掩飾自己的不堪。
誰知姜漁來了一句:
“好啦!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失個戀嗎?至于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給别人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