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麼事能讓陛下耿耿于懷,在十六年後的夢中依舊說出對“對不起徐嘯安”這樣的話呢?
又到底是什麼,讓陛下始終對自己,對建安侯府有一絲戒備呢?
徐頌覺得自己面前始終有一層薄霧,似乎撥開了就能看清當年的真相,但是他卻始終找不到破局之處。
隻得拜托梁叢舉,“海公公跟了陛下二十餘年,是個好的突破口,他似乎有個幹兒子很是疼愛,你可以從他作為突破口。”
梁叢舉點點頭,“我知道此人,海奉春此人不貪财,但好色,他這個幹兒子投其所好,經常為他四處搜羅美人。
這閹人花樣兒玩得多,最近又開始謀尋新貨了,或許這是個契機。”
二人說定,便各自先後離開東郊校場,裝作從來沒有碰過面的樣子,各自投入人海中了。
翠撿是個機靈的,不過去探聽了兩日,因着人内向話少,很多丫鬟婆子都願意和她多說兩句,想着她不過是個若甫園側院的二等丫鬟,嘴嚴離主子遠,不會透露什麼訊息。
這日晚上夜靜了,翠撿悄悄回來報:
“夫人,三夫人這會子出門去了。”
“現在?”
姜漁驚訝。
已經快子時了,華氏現在出門?
翠撿點點頭,一張小臉上全是認真。
“奴婢看三夫人隻帶了範媽媽一個人,戴了兜帽,不知道是去幹什麼去了。另外奴婢這兩天還從三夫人院裡的婆子口中探出了些其他的消息,就是不知道這些消息對夫人有沒有用”
姜漁從床榻上起身,開始換衣衫,“你全都說來。”
翠撿理了理思路,一點點分析,“奴婢聽負責收拾屋子的翠香說,三夫人屋子裡本有很多汝窯的白瓷,可是最近都沒在了。
還有妝台上的首飾盒子,她以往擦桌子的時候記得都是很沉的,最近幾次卻發現很空
還有,灑掃的小豆說,有一次她見範媽媽深夜帶着包裹出去過一回,第二日早晨回來,換成了個通寶當鋪的錢袋子。
所以奴婢懷疑”
“你懷疑她拿了屋子裡的東西出去換錢了?”
翠撿點點頭。
姜漁秀眉蹙起。
前兩日華氏在賬房鬧的那一場,大家最後都以為是為了給徐硯青脫困,可是她當時和自己要錢也是真真切切地讨價還價。
所以姜漁才會在第一時間相信她的真實目的就是要錢,繼而徐頌也被她騙了去。
可是若華氏本就是有要錢和為徐硯青脫困兩個目的呢?
她竟然如此缺錢?
按理說放印子錢的錢莊都已經被官府查抄了,她便是現在缺些錢花,也不至于到了四處當東西的地步。
好歹還是侯府貴眷,每月還是有自己的月銀的。
姜漁戴好兜帽,招呼幾個丫鬟。
“我們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