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的一雙眼睛也腫成了核桃,此刻目眦欲裂,狠狠盯着楊槊。
要說楊槊悔恨,那盼兒比楊槊更悔恨!
因為姜漁本來是和楊槊沒有聯系的,都是她!是她着意撮合兩人,才将啞娘推入了加速死亡的深淵!
盼兒此刻無比悔恨自己擅作主張,讓姜漁陷入這樣的困境。
多半年以來的努力保護此刻全被楊槊的大意毀于一旦,盼兒隻恨不能時間倒流!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出現在啞娘的墓前?”盼兒顫抖着聲音吼道,“你忘了小時候你被你家嫡系的孩子欺負,你父母讓你忍氣吞聲時,是誰護了你周全嗎?
是啞娘!
你忘了你小時候不受寵,你爹讓你訂殺豬匠女兒的娃娃親時,是誰說要将姜漁許配給你了嗎?
也是啞娘!!!
可你現在卻把她害死了!”
盼兒的一腳本就不重,楊槊一個大男人跌在地上根本不痛,可他此刻卻爬都爬不起來了。
隻是抱頭坐在地上痛哭。
“嗚嗚嗚是我,都是我對不起啞娘,是我明知道六叔不靠譜,可是,可是我想着他是唯一在平江縣的楊家嫡支,我想着,我想着是漁妹妹需要
漁妹妹,你說!你要我怎麼樣才能不怪我?才能原諒我?你說什麼我都會去做!”
楊槊從前總是高高大大清清爽爽的,總是樂呵呵贊成着姜漁的一切決定,做她的左膀右臂,可卻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樣六神無主,像這樣狼狽過。
姜漁扶着墓碑站了起來,冷漠瞥過楊槊的目光卻沒有任何情緒,她的視線最後落向了遠山,風吹着她鬓邊的發絲飄揚起來。
“楊槊,要是沒經審查的好意也算有錯的話,那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對啞娘的死負責。
如果我硬要怪到你的身上,那是我在用你撒氣,懲罰自己的無能罷了。
所以我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