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在思考。
李燃掏出自己的警官證,放到神婆面前,又看着她的眼睛:“你看好了,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我也管不着你們的事,這次隻是來确認過去案情的細節,覺得好奇,才來問你。你現在跟我講故事,将來也是個談資。”
神婆聽着李燃的話,明顯動了心思:“那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們這裡有個規矩。八樓之下,陽氣旺盛,都是些做“生意買賣”的租的,八樓之上,陰氣重,來的都是些喜歡挑戰的人。”
“不過十七樓到十八樓的樓梯處,有個分界線,擺着供桌。再上去陰氣就重了。一般人上樓都得到我這求個時辰,膽小的,還得求個平安符。”
說着,神婆就從一個框子裡拿出了兩個平安符遞給我和李燃。
“警察同志,你們看看,怎麼樣,帶着吧,靈着呢。”
我剛要出口斥責,李燃卻伸手接了過來,挂在了脖子上,示意神婆接着說。
神婆見警察愛聽自己的故事,一時間興奮了起來,滔滔不絕。
時間一久,我就開始犯困,覺得神婆聲音越來越遙遠。
直到神婆講到有幾個年輕人上18樓言語調戲了女孩,第二天早上竟然光着屁股睡到了一樓,差點被吓死過去。
還有一個男孩号稱在女孩家住了一晚,晚上就在夢裡被蘇家的親人冤魂纏身,醒來發現自己被人打斷了腿。
眼看着神婆越講越不像樣,李燃才打斷了他。
“18樓另一戶住的是?”
聽到這個問題,神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1802?”
“你見過1802的住戶嗎?”
神婆連連搖頭:“從我來的時候,那戶就有人,但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平時他也不出門,後來就有人傳言他死了,結果就有膽大的住到他樓下去,你們猜怎麼着?每天晚上,樓上都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然後人們就開始傳言就說那邊住着的是死去的蘇家人。”
“你别神神鬼鬼的。”我出言制止。
“警察同志,這是别人的話,我不信,我覺得那裡住着的就是個古怪的獨居老人,你說對吧。”
神婆的最後一句話正經得有些奇怪。
離開九樓,李燃并沒有選擇回隊裡。
反而又坐上了上行的電梯,我們在17樓停下,看到17樓的兩戶被裝成了挑戰性的“鬼屋”民宿。
我們順着樓梯爬到了18樓,看到了神婆說的供桌,供桌上供着蘇家八口人的牌位。
地面上卻堆滿了垃圾,牆上寫着到此一遊。
我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一個未結案的滅門案件,逝者已去,可生者卻要承受如此之多的“懲罰”,對親人的思念和悔恨,被人欺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