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光青更是恐懼地看着老金。
我拉了拉老金,示意他坐下。
老金頂着火,一把甩開了我,情緒更激動了:“邵光青!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妨礙公務,為什麼不早交代!你們宿舍死了人!有什麼消息就應該早點上報!”
邵光青像是快要哭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什麼不知道!少給我狡辯!胡琳琳給你後兒子做家庭教師你不知道!不要告訴我你們從來都沒有在劉甯家見過!這些東拉西扯的話我聽得多了!你到底想隐瞞什麼?”
老金越說越激動,一邊說一邊走向邵光青。
邵光青的眼神裡有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恐懼。
仿佛她看到的不是老金,而是另一個世界的,能帶給她無以名狀恐懼的人。
李燃推門而入,一把拉住了老金:“金隊,你吓着人了!”
老金依然氣憤:“我吓着人了?是他們不好好交代!我就說你被她們給騙了!”
“金隊,你先出去!”李燃提高了嗓門。
李燃示意我,我連忙上前,把老金往外推,為了推走他,又挨了他一腳。
等我回到審問室,我看到邵光青蹲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李燃想去拉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她在喃喃自語,沒頭沒尾的話。
“隻要我一頂嘴,我爸一個巴掌就過來了。他喝酒,因為我不給他拿酒,他打我;因為我不幫他偷錢,他打我。因為我喊他不要打媽媽,他打我。他罵我沒有教養,罵我是個雜種,罵我不是兒子,罵我有爹生沒娘養。
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我想要離開家,再也不回來。
可每當我過得好一些,他都要打電話過來,喊我回去,不然就打我媽。
現在他病得動不了了,躺在病床上,還天天罵我媽不給他治病,可我們家所有的錢都給他了。
我媽拿不出錢,他病着還來揍我媽。
我媽就打電話給我哭。
他要30萬,治病要30萬,我上哪去弄這麼多錢,劉甯願意幫我,我就願意跟他,不可以嗎!”
邵光青邊說,邊扇着自己耳光,悲怆道:“我知道我賤,我不配,可我有什麼辦法。”
我看着她蹲在地上,莫名悲涼。
眼前的人,雖然已經長大,但她的很多時光,都留在了那個第一次挨打的夜晚。
再也逃脫不掉。
李燃示意我出去,她要陪邵光青待會。
我出門,看到老金在走廊上踱步,看我出來,急忙走了過來。
他剛才應該聽到了邵光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