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認罪,疑點重重
偏殿之内,空氣死寂,香爐裡升騰的青煙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凝滞不動。
趙剛撚着拂塵的手指,指節已微微泛白。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龐,在林風說出“迷藥”二字後,終于如平靜湖面投入一顆石子,蕩起了一圈難以察覺卻真實存在的漣漪。他緩緩擡眼,目光在林風和王老五臉上轉了一圈,聲音依舊平緩,卻少了幾分之前的飄渺:“兩位官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貧道乃方外之人,與那安能法師雖有些許教義上的分歧,何至于用此等下作手段?”
王老五見他到了此刻還想抵賴,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裡的水都濺了出來:“趙道長!我們既然敢上山拿你,自然是有憑有據!你租用的那條小船,船闆縫隙中有一種白色藥粉,我們已經着人驗看過了,正是能讓人渾身癱軟,昏睡不醒的‘軟筋散’!你還想狡辯?!”
聽着王老五把林風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趙剛的眼神微微一縮,握着拂塵的手垂了下來,沉默了片刻。他沒有看暴怒的王老五,反而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眼神卻銳利如鷹的林風。
這年輕人,從進門開始,就給他一種莫名的壓力。那看似怯懦的身形裡,仿佛藏着一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吧!”王老五懶得與他多費唇舌。
走出三清殿殿門時,趙剛那眼神複雜,竟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贊許與…解脫?
泉州府衙,審訊堂。昏暗的油燈在牆壁上投下搖曳不定的人影,空氣中混雜着黴味、血腥味以及犯人身上特有的酸臭。堂上,劉師爺端坐一旁,手持毛筆準備記錄。王老五則如一尊鐵塔般立在林風身側。
趙剛被押至堂下,褪去了在清風觀時的仙風道骨,此刻的他,道袍上沾了些塵土,發髻也略顯散亂,但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卻依舊明亮,甚至帶着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
“趙剛,”林風的聲音在空曠的審訊堂内響起,帶着一絲與其外表不符的沉穩與壓力,“船上的迷藥,你作何解釋?”李無瑕的身體本能地對這種陰森場合感到畏懼,但林風強大的意志強行壓制着,聲音雖不高,卻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