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将諾爾處聽來的關于寶石争奪的細節簡要叙述了一遍。
王老五一拍桌子:“哎喲!我想起來了!前幾日我手下的一個小兔崽子去市集打探消息,還真聽說了這事!說是一個什麼郡主,看上了一顆寶石,結果被人給搶了,氣得當場就發飙,指天罵地說什麼‘泉州還沒人敢搶本郡主看上的東西!’,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我還當是哪個富家小姐撒潑,沒太在意,莫非……莫非就是這個趙芙蓉?”
“十有八九是她了。”劉師爺捋須道,“這趙芙蓉的性子,的确做得出這種事。隻是,她與安能法師的争執,僅限于一顆寶石嗎?”
林風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想起了諾爾透露的更多細節,安能是以三倍的天價搶走寶石,而且資金來源可疑,似乎是受人慫恿。諾爾還說,趙芙蓉預定那顆寶石,是為京中皇太後的壽辰準備的,事關臉面。
“恐怕不止是寶石那麼簡單。”林風分析道,“若隻是尋常争搶,安能一介法師,怎敢輕易得罪皇室宗親?而且是以三倍天價,這背後若無人慫恿,安能一個靠化緣斂财的法師,哪來這等魄力和财力?更何況,那寶石是趙芙蓉為皇太後壽辰所備,意義非凡。此事,會不會是有人想借安能之手,激怒趙芙蓉,甚至……是想借趙芙蓉之手,對付安能!”
此言一出,劉師爺和王老五皆是一驚。
“你的意思是……安能是被當槍使了?”王老五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仿佛怕隔牆有耳。
“不無可能。”林風點頭,她的目光掃過跳動的燭火,“趙芙蓉與安能的會面,恐怕也并非偶然。我們需要查清楚,安能死前,是否真的見過趙芙蓉。如果見過,他們談了些什麼,又發生了什麼。”
劉師爺面色凝重:“這趙芙蓉身為皇室宗親,府邸守衛森嚴,尋常人根本無法接近。更别說向她打探消息了。她那驕橫跋扈的性子,若是知道我們在查她,怕是會立刻翻臉,到時候我們連衙門都待不下去。”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着,發出笃笃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王老五也犯了難,他撓了撓頭,臉上的橫肉擠作一團:“是啊,這娘們可不好惹。上次她府上的一個下人沖撞了知州府的轎子,知州大人都沒敢吱聲,最後還是那下人自己倒黴,被趙芙蓉打了個半死,逐出了府衙。咱們這些小捕快,去她府上,那不是羊入虎口嗎?”他想起趙芙蓉那張據說美豔卻冰冷的臉,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林風的眉頭也緊鎖起來。這确實是個棘手的問題。趙芙蓉的身份,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将所有試圖窺探的目光都隔絕在外。皇室貴胄的特權思想,讓他們習慣了頤指氣使,一旦感覺受到冒犯,其反應之激烈,遠非尋常百姓可比。這顆寶石的争奪,背後牽扯的利益和權謀,恐怕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得多。他能想象,一個養尊處優、自視甚高的貴婦,在自己看上的東西,尤其是關乎到給皇太後獻禮的體面之物被奪後,會是何等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