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定睛一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這不是阿黃又是誰!這狗東西,怎麼會摸到這裡來?而且偏偏是這個節骨眼上!
追兵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見是一條黃狗追上了目标,有人立刻大喜過望地喊道:“快,讓狗咬住他!别讓他跑了!”
然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那條黃狗非但沒有絲毫攻擊的意圖,反而像是護食一般,擋在林風身前,扭頭沖着他們龇牙咧嘴,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随即又颠兒颠兒地蹭回林風身邊,用鼻子親昵地拱他的手,仿佛在說:“快跑快跑,我給你開路!”
“搞什麼東西,這狗怎麼回事?”一個提着樸刀的追兵見狀,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看起來像在跟他玩耍!”
另一個眼尖的,盯着那黃狗來回打量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啊!我想起來了!這條狗……這條狗看着面熟!這不是李無瑕整天帶在身邊的那條土狗嗎?”
這話一出,衆追兵腳步一頓,面面相觑,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李無瑕?就是那個瘦得跟猴囝一樣,病恹恹的那個?”有人狐疑地問。
“沒錯!就是他!難怪這狗不咬人,還護着他!”衙門的追兵恍然大悟,随即指着林風的背影罵道,“靠!搞了半天,真是這家夥!這沒用的東西,平時看着蔫了吧唧,跑起來倒是不慢!”
阿黃此刻似乎也确認了林風就是它要找的人,更是興奮,一邊緊跟在林風腳邊跑,一邊還時不時回頭沖着追兵汪汪叫幾聲,聲音裡全是得意,仿佛在向後方那群人炫耀:“看,這是我的人!你們不許動!”
林風被它這突如其來的“仗義”和高調的“宣告”搞得哭笑不得,心中卻也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暖意。這傻狗,倒是忠心耿耿。隻是眼下,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些,簡直就是個活靶子。他不敢停留,也顧不上呵斥阿黃,借着阿黃這出乎意料的“掩護”和追兵們短暫的錯愕與咒罵,咬牙繼續向前沖去。
身後,火把的光亮如同催命的符咒,在竹林間晃動,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紫帽山地形極為複雜,怪石嶙峋,草木叢生,夜色又濃得化不開,這對林風來說既是阻礙,也是掩護。他專挑那些難走的小道,時而攀上陡峭的岩壁,時而伏身鑽過低矮的灌木叢,時而又借着大樹的陰影暫時隐匿身形,躲避追兵的視線。
……
天色将明之際,躲過一劫的林風才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地回到了城中。但他料想那條傻狗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家中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幸好此前自己在泉州城内預先準備好了一處落腳點——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棧的後院柴房。
天色剛剛大亮,路上還沒有行人。林風閃身入了柴房。他确認四周安全後,反鎖上柴房的破門,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幾乎是癱倒在地,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個紫檀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