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至此,最後一名兇手,同時也是滅門縱火案的始作俑者宋健落網。
在宋健卧室的床鋪枕頭下面,我真的找到了那個金劍。
也正是這個金劍,徹底将宋健釘死了。
說真的,即便真兇歸案,我仍舊不敢相信,坐在眼前的這個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年輕人會是殺害自己親叔叔一家的兇手。
宋健稍稍擡眼,視線正好落到了我的眼眸。
四目交接的瞬間,我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尋找答案。
面對齊明超和謝正廷的指證,面對警方在其卧室找到的那個無法解釋來源的金劍,面對來自父母和親友的質疑和咒罵,宋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他咬了咬唇瓣,開口道:“他們說得沒錯,就是我夥同他們殺害了我叔叔一家子……”
我拿起圓珠筆,打開了關于這場惡行的記錄。
從小在父母溺愛中長大的宋健性格暴力乖張,喜歡打架,進入育才中學之前,他就認識了幾個社會朋友,誰要惹到他,他就會找社會朋友出面解決,進入育才中學之後,他又在台球廳認識了齊明超,并且認對方為“哥”。之後,他有了事情,就找齊明超幫忙,相應地,他也會給齊明超“孝敬”。
老隊長緩緩問道:“齊明超說,那天,你去台球廳找到他,跟他說,想要找機會報複你叔叔宋玉勇。”
宋健點了點頭。
老隊長又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想要報複他呢?”
宋健摸了摸臉,語帶不屑地說:“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
在宋健的叙述中,我們來到了宋健爺爺八十大壽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宋玉勇喝了很多酒,又仗着自己服裝廠廠長的成功身份發表了一番高談闊論,自然地,他也當着全家人的面給宋健上了“政治課”,理由就是宋健将老師打傷,他将這件事順利解決,同時幫宋健辦理了轉學。
宋玉禾和徐秋芬夫婦低頭聽着,宋健也低頭聽着。
他們不能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隻能這麼低頭聽着。
席間,宋玉勇去外面撒尿,正巧宋健也出來了。
宋健怔怔地說:“他把我堵在了牆角,罵我給宋家丢人現眼,說如果沒有他這個叔叔,我早就被趕出學校了,還說如果我是他的兒子,早就不知道被他扒了多少次皮了,最後,他還罵我父母是窩囊廢,沒有任何能耐,隻能靠着他生活,有了事情就知道找他,我知道不能和他沖突,就說想要先回去,他突然就打了我耳光,踢了我的腦袋,踹了我的肚子,還踩着我的手問我服不服……”
我停下了筆,耳邊回蕩起案發之初,宋玉禾的話,他說就在滅門案發生的一周之前,宋玉勇剛剛給父親宋炳方慶祝了八十大壽,那天晚上,他在縣裡的宴賓樓擺了桌,全家人齊聚一堂,其樂融融。
原來,所謂的其樂融融背後還隐藏着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