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千玄甲軍,這支在江南抗洪中已經初露鋒芒的精銳之師,立刻如一條鋼鐵洪流,卷起漫天煙塵,向着揚州城的方向,浩浩蕩蕩地開拔而去。
馬蹄聲如雷,旌旗招展,聲勢浩大。
很快,大軍便消失在了官道的盡頭。
原地,隻剩下秦羽和項關二人。
“主上,好一招聲東擊西。”
項關看着大軍遠去的方向,忍不住贊歎道。
秦羽臉上卻沒有任何得意的神色。
他翻身下馬,脫下身上那件象征身份的鎮山金甲,随手扔在地上。
“換身衣服。”
“我們,去真正該去的地方看看。”
二人換上早已準備好的粗布麻衣,将斬佞長劍用破布包裹起來,扮作逃難的父子,繞開了官道,專挑泥濘的鄉間小路而行。
越是往裡走,空氣中的那股黴爛氣味就越是濃重。
腳下的土地,也變得越來越泥濘不堪。
路邊,被洪水沖垮的田埂、倒伏的枯樹随處可見。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一個破敗的村落,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或者說,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村落了。
那是一片由無數殘破的草棚和窩棚組成的難民營。
還未走近,一股混雜着淤泥、腐爛、病氣,甚至還有屍體味道的惡臭,便撲面而來,熏得人幾欲作嘔。
項關的眉頭,死死地擰成了一個疙瘩。
秦羽的腳步,頓住了。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片人間地獄。
沒有哭喊,沒有喧嘩。
隻有一片死寂。
一種令人心悸的,絕望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