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緩緩轉過身。
他沒有再去看那塊寫着開倉放糧的告示牌。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那一張張麻木、灰敗的臉上。
這些都是大乾的子民,本該在江南水鄉安居樂業。
如今,卻活得不如一隻野狗。
秦羽深吸一口氣,那股混雜着死亡與腐爛的氣味,狠狠地灌入他的肺裡。
刺鼻且醒神。
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走進了這片死寂的難民營。
周圍的災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個外來者。
他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啃着樹皮的老妪,沒有擡頭。
搖晃着母親屍體的孩子,哭聲已經微不可聞。
争搶腐肉的男人,眼中隻有那一點點可以果腹的腥臊。
秦羽走到了難民營最中心的一塊空地上。
停下腳步,環顧四周。
然後,他終于開口了。
“想活命嗎?”
聲音很平靜。
卻像一顆石子,投入了這潭絕望的死水。
啃食樹皮的老妪,動作一頓。
争搶腐肉的男人,也停了下來。
那個孩子擡起了滿是淚痕和污垢的小臉,空洞地望着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聚焦到了這個穿着粗布麻衣,身形挺拔的年輕人身上。
他們的眼神裡,帶着長久麻木後的遲疑。
還有一絲連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弱的火苗。
秦羽看着他們的眼睛再次開口。
“想吃飯嗎?”
“想吃白米飯,想喝肉湯嗎?”
白米飯!
肉湯!
這兩個詞仿佛帶着某種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