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耽擱,換上官服,一路心驚膽戰地趕到慈甯宮。
踏入殿門的那一刻,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那濃郁的龍涎香,此刻聞在他鼻中,不像是安神,倒像是催命。
“臣,王霖,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霖跪伏在地,頭埋得極低。
在滿朝文武眼中,他是掌管天下官員升遷調補的吏部天官,位高權重。
可在這位大乾王朝最尊貴的女人面前,他不過是一條聽話的狗。
“起來吧。”太後聲音平淡。
“謝太後。”王霖顫巍巍地站起身,依舊弓着腰,不敢擡頭直視。
太後沒有看他,隻是自顧自地品着剛換上的新茶,仿佛在欣賞茶葉在水中舒展的姿态。
殿内靜得可怕,王霖甚至能聽到自己胸腔裡,心髒狂跳的聲音。
他知道,太後在晾着他,也在考驗他的定力。
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卻不敢擡手去擦。
良久,太後才放下茶盞,那輕微的碰撞聲,卻像重錘一樣敲在王霖的心上。
“王愛卿,秦羽那小畜生,被打入天牢了,這事,你聽說了吧?”
“臣有所耳聞。”
王霖連忙應道。
“哀家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死得慘呐。”
太後的聲音裡,聽不出悲傷,隻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陰冷。
“皇帝念着那小畜生的一點微末功勞,下不了狠心。”
“可是,哀家的弟弟,不能白死。”
王霖的心,猛地一沉。他預感到了什麼,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開始逆流。
果然,太後的下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