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玻璃幕牆染成深紫,徐飛的影子被拉得細長,看上去是那麼的孤單。
當他攥着門把手的指節發白,而酒樓旋轉門吞吐暖氣的瞬間,恍惚又看見美珍披着白紗,從婚禮的殿堂緩緩走來。
“熊,熊老闆,我看見徐,徐總,那位叫猴哥的來了”
大堂經理的尖嗓音,劃破辦公室外的寂靜。
熊光喻打開辦公室雕花木門,金絲眼鏡滑到鼻尖,肥厚手掌在西裝褲上蹭了又蹭,趕緊出門下樓迎上去。
“哎呀!猴,猴哥,您可真算賞臉”
熊光喻笑出滿臉褶子,一個勁地讨好,遞煙過後火機又點燃手中香煙。
其實,在徐飛心裡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心不甘情不願,完全是虛情假意。但不論怎麼說既然來了,哪怕是表面上的功夫,也必須應付過去。
對于熊光喻來說,确實摸不透猴哥的來意,扭頭道:
“嗯,今天傍晚後廚不是剛到澳洲龍蝦,還有鮑魚嗎?趕緊安排下去,要好好陪陪猴哥,我倆不醉不歸。”
話落無意中掃過徐飛的手,忽見這麼大的老闆腕間,竟還是那塊價值隻有幾十塊錢老式機械表。
禁不住内心藐視的可笑,感覺好像是在裝逼,但看上去又不像。可就不知道,這塊表對他有何重要意義。
嗯,這塊表的價格确實隻有幾十塊錢,現如今電子産品五花八門,高科技産品也是發達的很。
就拿目前國際頂級名表來說,僅憑他地位和身份,想要一塊那不過是開句口,吐出一個字就行。
但狗熊不知道的是,這塊表在徐飛心裡的價值,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更不是他人三言兩語,還有怪異的眼神就能打動的了,該表在心裡的份量與價值。
對于這塊表的來曆還記憶猶新,曾幾何時還是在上初一,那是下學期的一天下午放學後。
黑皮騎上餘力加重自行車,懶鬼就坐在後架上。我在上學時,偷偷把未來姐夫,放在家門口的26型自行車騎去學校,總算第一次沒坐前面三角架上。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平時少有交往的同學張軍,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竟一股屁跳上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腰。
“嗯,是誰呀!哦,原來是花花公子,今天怎麼了。明明有小車不坐,是不是想在我們面前擺臉,氣死我們哥三。”
說完趕緊跨下車,心裡就是不想跟這種人套近乎,平日裡我們跟他關系,隻是班上一個同學而已。
“嘿,猴子,哦,不不,應該改叫猴哥。”
張軍嘻皮笑臉,但樣子非常真誠。
“去去,去,哪兒涼快到哪裡去,我真的不稀罕叫什麼。”
“嗯,話不能這麼說,其實叫什麼是很重要的。叫猴子,那是在貶低你,叫猴哥完全則不同,這是尊重人的一種表現。”
張軍嬉皮笑臉又湊上前,手裡一包好煙已經抽出兩支,一支遞到自己面前。
看在好煙的面子上伸手接過,把它放在鼻子下聞了又聞,緊接着刁在嘴裡。張軍趕緊掏出精制新款鐵皮汽油打火機,給猴哥真誠的點火,一股黑色汽油味的煙霧,随着火苗同時竄出。
徐飛正伸長脖子點火時,一個炸裂般的聲音傳過來。
“嘿嘿,嘿,好呀!死猴子,原來躲在這裡抽煙。嗯,花花公子哥,我們可不是一路人,你怎麼想到拿煙給猴子抽呢!”
譚九在說話過程中,餘力已經跳下車,下車後瞧着有點慌亂的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