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樹的家距離劍術館有十二公裡,但他駕駛空中智能小車,僅用了七分鐘就抵達了目的地。
劍術館位于一棟二十八層的大廈内部,這裡也是衆多事業單位的集中辦公地。大廈的部分樓層對外出租,二至四層設有聲樂舞蹈培訓中心、服裝模特培訓中心、書畫培訓班、瑜伽館以及少兒英語培訓中心等。五層及以上則是本市的事業單位,包括土地局、城建局、勞動局、人事局、教育局、律師事務所、統計局、知識産權局、醫療保障局和能源局等。
劍術館位于大廈一層的最左側,占地面積達三百平米。它的隔壁是健身房,裡面設有瑜伽培訓、羽毛球館和拳擊培訓館等,總之,與運動相關的活動都集中在這一層。
大廈的頂部是一個大型停車坪,專門用于停靠空中小車。不過,停在上面的空中小車并不多,隻有二十幾輛。這些空中小車大多屬于私人所有,也有部分是單位為了接送領導下來檢查工作而備用的。平日裡,它們都停在這裡。事業單位的普通職員多半不會享有這種高品質的生活。雖然他們家裡有小車,但現在也很少開車上班,因為交通擁堵已經不适合開車了。多數人選擇乘坐公交車或地鐵上班,這是政府鼓勵公職人員必須遵守的規定,也是一項長期形成的政策,旨在減少汽車尾氣排放和緩解交通擁堵。當然,對于這些規定,大多數在崗工作人員都非常配合,因為他們已經普遍認識到交通擁堵的嚴重性,如果不加以控制,将會浪費大量時間在路上。
騰樹的空中智能小車在陽台上方盤旋一圈後,穩穩地降落到了一個空置的停車位上。車一停穩,車内便閃爍了三下藍色指示燈,保險帶自動解除,車門也随之自動打開:“先生,目的地到了。下車請小心。”騰樹彎下腰,走出小車後,車門緩緩自動合上了。
他穿過停車坪,來到一扇大圓形門前。進入大門後,他徑直走到電梯口。剛靠近,電梯内便傳來問候聲:“早上好,先生,請問您要去幾樓?”
騰樹回答:“一樓。”
“好的,請站穩。”電梯門緩緩合上,随後以極快的速度下降,僅用了十幾秒就到達了一層。
走出電梯,騰樹快步走向劍術館的方向。
上午這個時候,整個大廈顯得格外安靜。除了五樓以上的公職人員準時上班,忙碌地進出外,其他樓層的人并不多。此時,大樓裡能看到的大多是來此培訓的外人。這些人多半時間觀念不強,雖然培訓九點開始,但十點過後還不見蹤影的大有人在,有些人甚至整個上午都不來。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大多數人參加培訓完全是出于愛好,或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老師和教練們對此并不在意,因為他們清楚,這些人來此的目的并非學習技能,而是消磨時間。所以,他們來或不來都無關緊要,隻要交了培訓費就行。對于來的人,老師和教練會努力指導;對于沒來的人,他們也無所謂。畢竟,這裡隻是個培訓基地,不是高考,學好學不好,是他們自己的事。培訓班的人隻關心是否收到了錢。
還有一些來此接受培訓的人,特别是那些在校讀書的青少年,因為對學習不上心,父母管教無果,隻好把他們送到培訓中心來學習一技之長,希望能激發他們日後的學習熱情。然而,父母的良苦用心往往隻是單方面的願望。
因此,這個時候整個一層的人寥寥無幾。
今天,騰樹遲到了一個小時才來到劍術館。當他穿過走廊,走進劍術館時,裡面已經有十幾個人分成五組在練習擊劍。教練林寒正用大嗓門喊着指導:
“張傑,你出手的速度太慢了,要快,要狠,這樣才能擊中對方。你的姿勢也不對,兩腳要分開,身子往前傾斜一點,眼睛要緊盯着對方的劍。你得在心裡預判對方何時出劍,劍往哪個方向刺來,然後思考如何去攔截,再出其不意地刺中對方,這樣才能制勝。”
聽到林寒的指正,張傑回到原位,重新擺好姿勢。他把兩腳前後分開站穩,舉起劍在眼前晃動了幾下。然而,當他剛準備舉劍刺向對方時,又被對方刺中,這一劍剛好刺在脖頸處。
“停停停,張傑!”林寒喊道,“剛才你的姿勢是不錯,但出手速度還是慢了一秒。你看看孟飛,他在你還沒出劍之前就緊盯着你手中的劍了。你不覺得自己的速度還是慢了半拍嗎?如果這是真刀真槍的對決,你早就輸了。你先休息一下,去看看錄像裡的比賽實況吧。”
這次,林寒的語氣比剛才嚴厲了許多。
聽到林寒的批評,又因為再次被孟飛刺中,張傑有些氣餒。他放下劍,用左手取下面罩,走到角落裡的全息電視前。他打開電視,找到擊劍比賽的實況錄像,然後在一張三人沙發上坐下。看了一會兒錄像後,他低下頭,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擡起頭,這次他沒有看電視,而是把頭轉向了門外。他看到騰樹正靠着牆,默默注視着練習的學員們,不禁驚喜地喊了一聲:
“劍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