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還沒散盡的營地突然靜得可怕。
陸沉剛用繃帶纏好胳膊上的傷口,沙骸獸的骨片劃開的口子還在滲血。昨夜的攻防戰讓x部落折損了七個戰士,現在能拿起武器的隻剩不到三十人,蘇晴正在調試最後一台次聲波發射器,老刀則蹲在角落擦拭骨刀,刀身的缺口在晨光下像道猙獰的疤。
“咔哒。”
頭頂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陸沉猛地擡頭,隻見十幾隻機械秃鹫正從雲層裡鑽出來,翅膀上的合金片反射着刺眼的光,它們盤旋在營地上空,像一群蓄勢待發的金屬蝗蟲。
“是s部落的玩意兒!”陳宇舉起步槍,手指扣在扳機上,“它們想幹嘛?昨晚的賬還沒算完——”
他的話沒說完就僵住了。
機械秃鹫突然展開翅膀,無數道光束從翅尖射出,在營地中央的沙地上投射出巨大的全息影像。畫面亮起的瞬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蘇晴調試設備的手停在半空,次聲波發射器發出刺耳的雜音。
影像裡是片熟悉的綠洲,泉水清澈見底,孩子們在水邊追逐打鬧,婦女們坐在帳篷前織着羊毛毯——那是十年前的月牙泉綠洲,x部落和綠洲平民最和睦的時期。
但下一秒,畫面驟變。
一群穿着x部落皮甲的戰士沖了進來,手裡的彎刀閃着寒光。他們沒有任何預兆地砍向平民,鮮血瞬間染紅了泉水,孩子們的哭嚎聲震耳欲聾,婦女們抱着孩子蜷縮在地上,卻被硬生生拖起來,彎刀落下的瞬間,影像裡濺起大片的血花。
“不不可能”一個來自綠洲的老兵突然癱坐在地上,他的嘴唇哆嗦着,指着影像裡被砍倒的老者,“那是那是我爹他十年前明明是病死的”
陸沉的瞳孔驟縮。影像裡的x部落戰士臉上塗着紅色的圖騰,那是激進派“血沙衛”的标記,但十年前血沙衛早就被肅清了,更何況畫面裡的屠殺場景,他從未在部落記載裡見過。
“這是僞造的!”陸沉嘶吼着舉起圖騰刀,金光劈向影像,卻像砍在空氣裡,“威廉姆斯想挑撥離間!”
“僞造?”威廉姆斯的聲音突然從機械秃鹫裡傳出,帶着令人作嘔的笑意,“陸祭司何必自欺欺人?這是你們x部落藏在神殿底層的記錄水晶,我不過是幫你們‘公之于衆’罷了。”
影像突然拉近,定格在一個被砍下的頭顱上——那是綠洲的老族長,他的眼睛圓睜着,嘴裡還叼着半塊沒咽下去的馕。旁邊的x部落戰士正用他的血在帳篷上畫着蠍形圖騰,動作熟練得像在完成某種儀式。
“看到了嗎?”威廉姆斯的聲音像毒蛇吐信,“這就是你們敬仰的祖先幹的好事!他們一邊接受綠洲平民的供養,一邊在暗地裡屠殺、獻祭,就為了讨好所謂的‘骨核大人’!”
兩個年輕的身影突然顫抖起來。他們是半個月前才加入戰團的綠洲少年,一個叫阿禾,一個叫阿草,父母早亡,是被x部落戰士從沙骸獸嘴裡救出來的。此刻他們死死盯着影像裡被砍殺的孩童,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咬出了血。
“不可能x部落的哥哥們不會”阿禾的聲音帶着哭腔,手裡的步槍“哐當”掉在地上,“他們救過我,還給我吃的”
“别信他的鬼話!”陸沉想去拉他們,卻被老刀按住。老刀的臉色凝重得可怕,他指着影像角落——那裡有個模糊的标記,是x部落十年前使用的通訊符,這細節造假的可能性極低。
“十年前确實有支血沙衛失蹤在月牙泉。”老刀的聲音艱澀,“當時部落長老說他們叛逃了,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