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第1頁)

地下墓室的獸皮地圖在探照燈下泛着陳舊的黃,邊緣被蟲蛀得坑坑窪窪,卻絲毫不影響上面炭筆勾勒的字迹——那是用守沙人古文字和s部落符号混合寫成的,像封橫跨兩個族群的血淚書。

艾麗西亞的指尖撫過地圖中央的火焰圖案,指腹的薄繭蹭過粗糙的獸皮,那裡畫着個被綁在火刑柱上的女人,她的懷裡抱着個孩子,火舌已經舔到了她的裙擺。女人的脖頸處畫着個銀鳥圖騰,和艾麗西亞項鍊上的一模一樣。

“是我母親的侍女畫的。”艾麗西亞的聲音發顫,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在父親書房見過類似的炭筆,“母親說過,當年有個侍女從火刑場逃出來,隐姓埋名在父廟當守墓人。”

陸沉的溝通戒突然發燙,戒面的守沙祭司圖騰自動亮起,将獸皮地圖上的文字翻譯成通用語:

“庚辰年秋,祭司之子威廉姆斯生于沙暴夜。母為s部落後裔,因私通守沙人被族人揭發,判火祭之刑”

“祭司之子?”蘇晴的檢測儀差點脫手,屏幕上的基因比對結果突然彈出——威廉姆斯的y染色體序列,與記憶神殿壁畫中守沙祭司的基因碎片重合度高達92,“他真是守沙祭司的兒子?!”

探照燈的光束劇烈晃動,陸沉盯着地圖上的孩童圖案。那孩子被母親護在懷裡,眼睛卻死死盯着火刑柱旁的黑袍人——那人胸前别着s部落的酋長徽章,正是艾麗西亞的祖父。

“所以我爺爺不僅燒死了他母親,還親眼看着他被扔進沙暴?”艾麗西亞的拳頭攥得發白,指節抵在地圖的沙暴區域,那裡用紅炭筆寫着三個字:“棄嬰活”。

獸皮地圖的後半段記錄突然變得潦草,像是在極度憤怒中畫下的:

“沙暴七日,嬰孩未死,被路過的商隊撿走。十五歲返大漠,目睹守沙人因‘血脈不純’驅逐同伴,又見s部落為骨核自相殘殺”

地圖上畫着個少年的背影,他站在黑風口的沙丘上,左邊是守沙人驅趕同伴的場景,右邊是s部落内戰的屍骸,少年的手裡攥着塊半截的銀鳥圖騰,正是艾麗西亞母親當年佩戴的那塊。

“他恨的從來不是某個部落。”陸沉突然開口,溝通戒的光芒照亮了他眼底的寒意,“他恨的是整個大漠的規則——守沙人歧視混血,s部落信奉強權,所謂的族群榮耀,不過是自私的遮羞布。”

蘇晴突然指向地圖角落的标記,那裡畫着個微型的骨核,旁邊寫着行極小的字:“以亂治亂,方得新生”。

“這就是他的計劃?”蘇晴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開發骨核不是為了s部落,是為了攪亂整個大漠,讓所有族群都嘗嘗他當年的痛苦?”

艾麗西亞的指尖劃過最後一段記錄,那裡的炭筆已經磨秃,字迹深得幾乎要戳穿獸皮:

“母之銀鳥,父之逆熵,皆為枷鎖。吾将以骨核為斧,劈碎這腐朽之地,讓所有歧視、仇恨、僞善同歸于盡。”

最後三個字用鮮血寫成,暗紅色的印記在探照燈下泛着詭異的光,與艾麗西亞手腕上的傷口産生共鳴。她突然想起威廉姆斯每次提到“新生”時的眼神,那不是狂熱,是種近乎毀滅的平靜——就像知道自己終将同歸于盡的殉道者。

“難怪他對三戒一笛了如指掌。”陸沉的骨刀輕叩地面,“他是守沙祭司的兒子,天生就能感應骨核的能量。所謂的‘新宿主’,不過是他給自己找的複仇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