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在中心祭壇感受到異常時,營地已經有十幾人失控。
他看着監控屏幕裡扭曲的畫面:阿木舉着步槍沖向s部落的無人區,被潛伏的沙骸獸撕碎,内髒混着沙粒濺在防護罩上;蘇晴用手術鉗刺穿了自己的手掌,嘴裡念叨着“這樣你們就抓不到我女兒了”;最外圍的崗哨戰士互相射擊,因為在他們眼裡,對方都是戴着s部落面具的兇手。
“是恐懼巫術。”陸沉的三戒圖騰突然發燙,他抓起旁邊的集體夢境圖騰——那是用十二根守沙人指骨和逆熵符文編織的權杖,頂端嵌着塊能同步所有人意識的沙晶,“威廉姆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艾麗西亞的銀鳥項鍊正劇烈閃爍,她指着屏幕上某個失控戰士的眼睛:“看!他們的瞳孔裡有蠍形倒影!是骨核的能量在操控視覺神經!”
陸沉沒有猶豫,将集體夢境圖騰插進祭壇中央的凹槽。三戒圖騰的金光順着權杖流淌,在營地的上空炸開朵巨大的金色蓮花。花瓣展開的瞬間,所有失控的人動作一僵,瞳孔裡的青灰色開始消退。
“集中精神!”陸沉的聲音通過圖騰傳遍每個角落,帶着穿透幻象的力量,“看看你們面前的兇手!”
阿木的意識突然清醒。他發現自己正舉着步槍對準塊岩石,剛才看到的s部落戰士和兒子的沙晶堆都消失了,隻有岩石上的水漬映出他的臉——眼睛裡爬滿沙晶紋路,嘴角挂着和威廉姆斯如出一轍的獰笑。
“這是”阿木扔掉步槍,看着自己沙晶化的手掌,突然想起剛才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面具人,“是我自己的執念”
蘇晴的手術鉗停在半空。帳篷裡的傷員還在安靜地躺着,小護士正端着托盤走進來,臉上帶着關切:“蘇姐,你怎麼了?”她低頭,看到手術鉗上沾着自己的血,掌心的沙痕正在發燙,剛才丈夫的屍體和面具人,全是幻覺。
“威廉姆斯”蘇晴的聲音發顫,她終于明白這巫術的惡毒——不是制造不存在的恐懼,是放大你最愧疚的記憶,讓你親手走向毀滅。
最震撼的是那些互相射擊的崗哨戰士。在金色蓮花的光芒中,他們看到對方臉上的s部落面具漸漸融化,露出底下的真實面容——有的是一起守過祭壇的兄弟,有的是小時候一起偷沙棗的夥伴。而面具融化後,掉在地上的不是碎片,是枚枚刻着蠍形圖騰的戒指,和威廉姆斯手上的一模一樣。
“是他!”個戰士撿起地上的戒指虛影,突然跪倒在地,“我剛才看到的兇手,戴着的就是這枚戒指!”
集體夢境圖騰的光芒越來越盛,将所有幻象照得無所遁形。營地的人們終于看清,那些所謂的s部落兇手,要麼是自己愧疚的對象,要麼是至親的模樣,而他們的手上,都戴着威廉姆斯的圖騰戒指。
“這是他的恐懼巫術,别信!”陸沉的聲音在金光中回蕩,三戒圖騰的力量順着沙痕流進每個人的身體,“他想讓我們把槍口對準自己人,想讓逆熵陣不攻自破!”
失控的人們紛紛清醒,有的癱坐在地上痛哭,有的互相攙扶着包紮傷口,醫療帳篷裡,蘇晴抱着小護士,眼淚打濕了對方的肩膀。阿木跪在剛才兒子“死去”的地方,用手刨開沙子,想找到哪怕一點沙晶的痕迹,卻隻挖出半塊被風吹來的沙棗糕——和幻象裡的一模一樣。
“陸隊長”阿木的聲音哽咽,“我們差點就中了圈套”
陸沉沒有放松警惕。他看着集體夢境圖騰頂端的沙晶,那裡映出營地外圍的景象:無數隻沙晶蝙蝠正趴在防護罩上,翅膜上的蠍形圖騰不斷閃爍,顯然是它們在投射幻象。而在更遠的沙丘後,威廉姆斯的沙晶軍團已經列陣,正等着幻象生效後發動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