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晶刺穿透母親白袍的瞬間,艾麗西亞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是幻覺,是真真切切的痛感,連母親白袍上滲出的血珠,都帶着當年她偷偷抹上的沙棗花香。
“小艾,快跑!”母親的聲音還在耳邊發顫,和十二年前那個黃昏一模一樣。祭壇周圍的沙晶柱瘋狂生長,青灰色的尖刺像暴雨般落下,父親舉着骨盾護在母親身前,骨甲上已經被劃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紫色的血順着盾沿往下滴,在沙地上彙成小小的溪流。
艾麗西亞的身體本能地往後縮——十二年來,這個噩夢重複了無數次,每次她都隻會躲在祭壇的斷柱後,看着父母被沙晶吞噬,看着守沙人的銀鳥旗被踩進沙裡,連哭喊都發不出聲音。
“又要躲嗎?”
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從斷柱後傳來。艾麗西亞轉頭,看到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蹲在那裡,手裡攥着半塊沾沙的沙棗糕,小臉上還挂着淚痕——是十二年前的自己!小艾麗西亞舉着糕,聲音發顫:“媽媽說沙棗糕能帶來好運,可我們還是輸了”
這句話像道驚雷劈醒了她。
是啊,她躲了十二年,夢了十二年,可父母的死、守沙人的覆滅,從來沒因為她的逃避有半分改變。現在的她,手裡握着沙魂之種,身上流着守沙人的血,再也不是那個隻會躲在斷柱後哭的小丫頭了!
“誰說我們輸了?”艾麗西亞一把奪過小自己手裡的沙棗糕,塞進懷裡,骨笛在掌心驟然發燙,“這次,換我來護着他們!”
她迎着沙晶刺沖出去,骨笛橫在身前,指尖的血順着笛身流淌,激活了隐藏的符文。“嗡——”金色的聲波炸開,迎面而來的沙晶刺瞬間被震成粉末,連祭壇周圍瘋長的沙晶柱,都被攔腰截斷,斷口處還冒着淡淡的金光。
“這這是?”父親的骨盾頓了頓,顯然沒料到女兒會突然反擊。母親也愣住了,白袍上的銀鳥圖騰突然亮起,與骨笛的金光産生了奇妙的共鳴。
艾麗西亞沖到父母中間,骨笛的金光在三人周圍凝成個半圓形的光盾。沙晶刺砸在光盾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全被彈開變成無害的沙粒,有的甚至還沒落地,就被光盾的餘溫烘成了小小的沙棗糕碎屑——顯然是剛才塞進懷裡的糕沾了金光,竟把沙粒都“染”成了甜味。
“艾姐?你咋把沙子變成吃的了?”
二柱的聲音突然從光盾外傳來,艾麗西亞差點笑出聲——這小子的意識居然也飄進了她的夢境,還舉着個空了的糕紙,正蹲在沙晶碎屑裡撿“沙棗糕”,“早知道夢裡能變吃的,我就多帶點包裝紙了!”
原來二柱現實中正在找他藏的沙棗糕,意識混亂間竟闖進了艾麗西亞的記憶戰場,還把沙晶碎屑當成了新做的糕。這烏龍場面瞬間沖淡了祭壇的沉重,連父親的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
“别搗亂!”艾麗西亞對着二柱的虛影喊,手裡的骨笛卻沒停,金光再次暴漲,将遠處的沙晶敵人都籠罩在内,“先解決這些東西!”
二柱的虛影倒也機靈,撿起根斷了的沙晶柱當“金箍棒”,跟着金光沖上去:“好嘞!艾姐你放心,我幫你打小怪!”他那笨拙的樣子,像隻舉着樹枝的土撥鼠,把沙晶敵人撞得東倒西歪,反而給艾麗西亞減輕了不少壓力。
真正的考驗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