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鐵騎的彎刀劈到陸沉鼻尖時,金色沙暴恰好掃過祭壇——前一秒還帶着血腥氣的骨刃,在觸到暖光的瞬間突然僵住,青銅甲片上的鏽迹簌簌剝落,露出下面刻着的沙棗花紋,那是八百年前牧民給過路鐵騎刻的“平安符”。
“卧槽!這骨頭架子咋不動了?”二柱舉着火箭筒的手都酸了,本來都做好了扔沙棗糕砸臉的準備,結果看着眼前的骸骨騎兵跟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刀刃懸在半空,眼眶裡的黑火還在滋滋冒,卻沒再往前遞半寸,“陳哥,它是不是怕我的沙棗糕?”
陳宇沒理這憨貨,他盯着骸骨騎兵的手——那隻握着彎刀的骨手,指節處有道熟悉的裂痕,和三年前在絲路古道撿到的蒙古騎士骸骨一模一樣,當時那具骸骨手裡還攥着半塊風幹的沙棗,是牧民給的幹糧。
“是記憶在起作用。”蘇晴的檢測車沖過來,屏幕上跳動的綠色數據快得看不清,“金色沙暴裡的和平圖騰,喚醒了骸骨裡沒被污染的記憶!你看它的眼眶!”
衆人擡頭,隻見骸骨騎兵的眼眶裡,黑火漸漸被金色沙粒取代,像流眼淚似的往下掉。骨手突然松開,彎刀“當啷”砸在地上,竟自動立起來,刀刃朝着祭壇的方向,像是在“鞠躬”。更離譜的是,它的肋骨處突然飄出個透明的幻影——八百年前的蒙古騎士,正坐在牧民的帳篷裡,接過老阿媽遞的沙棗粥,笑得露出兩排白牙。
“這這是它的生前記憶?”小李看得眼睛都直了,手裡的骨刀差點掉地上,“它不是侵略者嗎?怎麼還跟牧民一起喝粥?”
“哪有天生的侵略者?”陸沉的三戒圖騰泛着光,金色沙暴再次擴大,将後面沖來的殖民商隊骷髅也裹了進去,“都是被執念逼的。”
那些殖民商隊的骷髅,穿着破爛的歐式軍裝,手裡的老式步槍還冒着黑煙,顯然是威廉姆斯剛召喚出來的。可金色沙暴一沾身,步槍“哐當”全掉了,骷髅們的骨指開始顫抖,有的甚至伸手去摸腰間——那裡本該挂着搶來的銀鳥碎片,現在卻空空如也。
“嗚”個戴着三角帽的骷髅突然跪倒在地,眼眶裡的金沙掉得更兇,在沙地上劃出歪歪扭扭的字:“不該偷銀鳥不該燒帳篷”它的幻影也飄了出來:一百五十年前,年輕的商人抱着搶來的銀鳥碎片,躲在沙棗林裡哭,因為他看到守沙人抱着死去的孩子,眼神比大漠的風還冷。
“原來他們也知道錯了”念念躲在陳宇身後,舉着紙飛機的手輕輕發抖,“隻是沒人給他們機會說對不起。”
紮羊角辮的女孩突然走出去,把手裡的沙棗糕遞到骷髅面前:“我奶奶說,認錯了就是好孩子。這個給你吃,甜的。”骷髅的骨手遲疑地碰了碰糕,金沙突然暴漲,竟在它周圍凝成個小小的和平圖騰,與女孩掌心的符号産生共鳴。
最震撼的是現代掠奪者的骸骨——這些穿着黑色戰術服的骸骨,手裡還攥着沒卸力的沙晶炸藥,是十年前搶沙源礦脈的盜匪。可金色沙暴剛裹住他們,炸藥就“咔嗒”掉了保險栓,不是要炸,而是自動拆解成零件,骸骨們齊刷刷跪倒,骨膝砸在沙地上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