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塵道人拂袖冷哼,似是懶得再與他這“朽木”廢話:“冥頑不靈!大道無情,豈容你這等凡俗污穢沾染?好自為之!”
說罷,竟不再多看林夜一眼,轉而面向村長,語氣淡漠:“此間事了,貧道告辭。爾等村落,靈氣稀薄近無,道迹不顯,往後三十年,青玄門不會再來了。”
言畢,身形一展,竟如一隻青鶴般掠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山林霧霭之中,仿佛多留一刻都會沾染晦氣。
祭壇周圍的人群竊竊私語着,緩緩散去,無人再多看場中孤零零的少年一眼。
夕陽西下,将林夜的影子在冰冷的祭壇石面上拉得很長很長。
他沉默地站着,許久未動。
直到夜幕開始吞噬遠山的輪廓,他才緩緩擡起頭,望向那繁星初現的深邃蒼穹。
不甘心。
憑什麼?
就因那勞什子“道棄之體”,便斷了他所有的前路?
他不信!
村中古老傳言,祖祠之下,埋藏着村落起源的秘密,或許有非凡之力。
那像是一根最後的稻草。
深夜,萬籁俱寂,連蟲鳴都吝啬響起。
林夜蹑手蹑腳,借着微弱的月光,悄然潛入了村落最深處那座最為古老破敗的祖祠。
祠内蛛網密結,牌位蒙塵,一股陳腐的氣息彌漫空中。他根據兒時模糊的記憶,摸索到祠堂最深處,挪開那個沉重卻布滿裂紋的香案,露出下方一塊略微松動的石闆。
鐵鍬是早就藏好的。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挖掘。
泥土潮濕冰冷,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腥氣。
一鍬,又一鍬。
汗水浸濕了麻衣,掌心磨出了水泡,又破裂開來,火辣辣地疼。
但他不管不顧,隻是機械地、執拗地挖着。
仿佛下面埋着的,不是虛無缥缈的傳說,而是他絕境中唯一的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東方天際都快泛白。
“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