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貫穿胸膛的傷痕,就是天使的傑作。”鬼叔緩緩系上上衣扣子,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别人的故事,“我當年也沒想到,被人類奉為守護者的天使,居然會對凡人痛下殺手。”
蘇震和熊宇豪聽得面面相觑,腦子裡滿是問号。在他們的印象裡,天使就是祭壇上空偶爾掠過的、背着潔白羽翼的身影,是“治愈”“聖潔”的代名詞——誰要是心裡有解不開的疙瘩,被天使的羽毛掃過,煩惱就能消散大半;那些想徹底忘卻前世、重新轉生的靈魂,隻要被天使吻過額頭,過往的記憶就會像被橡皮擦過一樣消失。可現在鬼叔卻說,天使會主動攻擊人類,這簡直颠覆了他們對天使的認知。
“鬼叔,您到底做了啥啊?能讓天使對您動手?”熊宇豪撓着頭,一臉不可置信。他想起自己剛到這異世界時,年少輕狂,為了驗證《阿甘正傳》裡的羽毛是不是天使翅膀上掉的,還偷偷在祭壇附近埋伏過,抓住一隻路過的小天使,硬拔了根羽毛下來。結果那小天使也就罵了句“你個混蛋人類”,撲騰着翅膀飛走了,壓根沒動手。怎麼到鬼叔這,天使就直接下死手了?
鬼叔無奈地笑了笑,端起院子裡石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我啥也沒做,就是路過而已,說起來還得怪我,當年沒信黃曆。”
這話一出口,蘇震和熊宇豪更懵了——合着這事兒還跟黃曆有關系?
鬼叔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說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時候我還沒隐退,在人類陣營裡也算有點名氣,朋友遍布各個種族。有天晚上,一個矮人鐵匠朋友邀我去喝酒,說他新釀了桶麥酒,讓我去嘗嘗鮮。我當時閑着沒事,就樂呵呵地去了。出門前瞥了眼牆上挂的黃曆,上面寫着‘今日不宜出行,恐有血光之災’,我當時還笑呢,覺得這都是騙人的,轉身就去赴宴了。”
“那頓酒喝到半夜,我仗着自己武藝高,也沒讓朋友送,一個人摸着黑往家走。路過一片荒野的時候,突然聽見前面有打鬥的聲音,還有光閃來閃去的。我好奇啊,就悄悄摸過去看——你猜我看見啥了?倆天使正圍着一個惡魔打呢!”
“天使打惡魔?這不挺正常的嗎?”蘇震插嘴道。
“正常個屁!”鬼叔瞪了他一眼,“你是沒看見那場面,那個惡魔是領主級别的,頭上的犄角燃燒着火焰,翅膀展開能有一丈多長,可那倆天使更是狠角色!掌心發射的光就像激光槍亂射,天使矛把周圍的土丘都幹塌陷了,那惡魔一打二毫無勝算,手裡的彎刀都快被劈斷了,頭上的尖角被斬掉一隻,身上全是傷口,綠色的血淌在地上,還冒着幽光,眼看就要撐不住了。可就在這時候,那惡魔好像察覺到我了,突然就興奮起來,一邊跟天使打,一邊用惡魔語嗷嗷叫,不知道在喊啥。我當時也聽不懂惡魔語,就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