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陽光正好。
李衛國院士端着他那泡了三遍龍井的搪瓷杯,正準備繼續啃昨天那篇晦澀的論文,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
他的助理小王探進頭來,手裡拿着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李院士,有您一個快遞,好像是京城送過來的,特别快。”
李衛國瞥了一眼。
文件袋很普通,上面寄件人一欄龍飛鳳舞地寫着“王陳華”三個字。
他頓時想起了昨天那通荒唐的電話。
搞什麼鬼。
還真寄過來了。
李衛國心裡一陣無語,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對助理點點頭。
“放這兒吧。”
等小王關上門出去,李衛國才拿起那個薄薄的文件袋,掂了掂。
沒什麼分量。
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撕開封口,從裡面抽出一張紙。
準确地說,是一張皺巴巴的、不知道從哪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草稿紙。
李衛國差點沒把手裡的茶杯給捏碎了。
你們媽的,這也太不講究了。
我們這可是物理研究,最重要的就是嚴謹,
好歹用張a4紙打印一下啊。
他把紙湊近了看,上面的字迹更是讓他血壓飙升。
那字寫得,說句難聽的,像是雞爪子在地上刨出來的。
歪歪扭扭,時大時小,有的地方還塗了幾個黑疙瘩。
“這他媽寫的是個啥?”
李衛國小聲罵了一句。
他現在百分之百确定,老張那個學生就是個腦子不正常的。
一個連字都寫不明白的人,還研究常溫超導?
研究怎麼用腳寫字還差不多。
他本想直接把這玩意兒揉成一團,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裡,徹底了結這樁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