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滾過來。你書房裡那瓶六二年的茅台,我給你備好了。”
淩晨一點半。
“老錢?睡你媽個頭,起來。我跟老李,還有王向東在你樓下,給你十分鐘。”
淩晨兩點。
“周周老?您身體還行吧?我是建民啊。對,張建民。有個東西,您老必須得看一眼。不不不,不是什麼國家大事,比那重要。對。我們馬上到您家門口接您。”
淩晨三點。
李衛國那間不算寬敞的客廳裡,擠滿了人。
一群老頭。
一個算一個,全都是跺一跺腳,龍國物理學界就要抖三抖的泰山北鬥。
龍科院院士王向東,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手裡還真就攥着那瓶沒開封的茅台。
清北大學物理系教授錢立安,戴着老花鏡,眼屎都沒擦幹淨,一臉的起床氣。
還有頭發全白,拄着拐杖,需要人攙扶才能坐到沙發上的周培元,周老。
他是龍國理論物理的奠基人之一,今年已經九十有二。
整個客廳裡,煙霧缭繞,
“說吧,李衛國。”
脾氣最火爆的王向東把酒瓶子往桌上一頓,發出“砰”的一聲。
“你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今天我們幾個就把你這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衛國身上。
李衛國沒說話。
他隻是和張建民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合作,像是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将那張皺巴巴的草稿紙,輕輕地,平鋪在了茶幾中央。
那瓶六二年的茅台旁邊。
“就這?”
王向東第一個湊過去,看了一眼,笑了。
“一張破紙?李衛國,你是不是真老年癡呆了?”
錢立安也扶了扶眼鏡,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字寫的,我家上小學的孫子都比他強。”
隻有周老,從始至終一言不發,隻是微微眯着眼,看着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