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隔着手機時,她說話可能客氣。真對上他,未必給雙方留臉面。
“聽雨,你怎麼了?臉色有點差。”
“沒有啊,突然有個靈感,我提一下,大家看加在方案裡行不行?”
李進彙報得小心翼翼。
沈無疆坐在車子裡一動不動。
聲音産生的鈍痛遠不及胸腔裡翻湧的窒息感。
二十歲,聽雨踮腳給他系圍巾,鼻尖凍得通紅,卻堅持在雪地裡等了他兩個小時:"怎麼就不聽,要注意保暖。"
那年他不戴助聽器,都能聽見細微的雪落在她睫毛上的聲音。
什麼時候起,她看着他,眼睛平靜得像兩潭死水,說出的每個字都沒有溫度:"沈無疆,我們分手吧。"
分手。沈無疆靠在座椅上,舌尖抵住上颚嘗到了血腥味。
省三院門口。
幾位院領導衆星捧月般簇擁着光正集團腦控假肢捐贈人往裡走。
項目負責人客氣地握住老院長的手:“王院長,又見面了,貴醫院這些年又引進了不少新設備,新鮮血液一波波注入,技術水平在國内首屈一指,這次我們能跟貴院合作是我們的榮幸!”
老院長連連擺手:“哪裡哪裡,光正集團在醫學設備領域的頻頻突破,為國内所有醫院省了不少采購費。
要不是你們,我們在器械領域還被卡脖子呢。請。”
“院長請,不及你們在一線辛苦。
尤其是院長您主導的神經康複中心,去年那例高位截肢患者的術後恢複案例,連國際期刊都專門報道過,能跟您合作,是我們光正的榮幸。”
沈無疆跟在人群裡,如一樹青柏,沉默向前。
老院長臉上笑出幾層褶子,驕傲藏都藏不住:“周總過獎了,我們這點成績,離不開你們的尖端設備。
就說上次那批腦機接口訓練儀,德國專家來了都說比他們本土産的靈敏度還高。”
副院長幾次上前都插不上話,轉頭,就看到旁邊跟着個年輕人。
張副院長詫異:這麼年輕?跟着來見世面的?沒見過?莫非光正哪位高管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