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城市瞬間如一幅潑灑開的璀璨星圖，萬家燈火與蜿蜒的車河交織，一直蔓延到視線盡頭，與天際模糊的光暈相接。
宋聽雨看着窗外壯觀的一幕，猶如看到了二十世紀初過年夜的煙花。
頂樓包房裡，暖氣開得足，将冬夜的寒意徹底隔絕，空氣裡彌漫着紅酒淡淡的果香。
沈無疆端着兩隻高腳杯走過來，将其中一杯遞給倚在窗前的聽雨。
宋聽雨接過來，杯壁碰撞，發出清脆微小的聲音，像是為窗外的盛景奏響一個微弱的起始符。
距離十點還有四個小時，沈無疆陪着她靠在玻璃前的欄杆上，房間裡放着舒緩的樂曲。
宋聽雨側頭靠在他的肩上，視線看着窗外，聲音悠悠響起：“我以前幻想過無數次，跟你在這裡，看城市點燈。”
沈無疆身體僵了一下。
宋聽雨的聲音沒有停：“可你甯願去買一瓶顔料，也不帶我來一次，我就想着，為什麼要你帶我來呢？如果我想看，難道不可以帶你來嗎？可等工資到手了，又覺得不值得看了。
說到底，我沒有帶你來看一場城市點燈，所以這次我請你”
沈無疆垂下眼睑：“對不起”
宋聽雨拍拍他的背：“說什麼呢，你有你的喜好。”
沈無疆心更難受了，因為對他沒有期待，連道歉都不在乎：“我以前覺得生活不該越界也沒有人告訴過我怎麼去愛喜歡的女孩子謝謝你，愛了那麼糟糕的我那麼多年。”
“亂說什麼，你那時候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閃閃發光。何況，誰說喜歡愛人就是完美的自己。不會愛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沈無疆：“以前的我不糟糕”
“不啊，像個驕傲的王子，内核無限強大。我不愛你，是我的愛情變了，不是你變了。”
沈無疆下巴蹭過她發頂：“那好，但我沒有發現愛的人需求變了，沒有及時調整自己的腳步跟上，是不是有錯？”
宋聽雨沒有辦法反駁他。
“所以，我錯了就是有錯，我可以一邊改變，一邊跟你吵架，我不理解的事情，你要求的事情，我們在互相試探互相改正，而不是仗着你喜歡我，全然等着事情自己解決。”所以不要那麼冷靜，不要對他别無要求，不要自我和解後，将他的一切過錯全部抛開。
他錯了的：“聽雨，我錯了。”不要忘。
宋聽雨握着手裡的酒杯，垂下頭。
沈無疆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不要美化我，委屈自己”不要不怨恨我。
宋聽雨看着窗外的燈火，眼底湧上一層濕意，又隐了回去。
沈無疆：“對不起。”正式、認真。
宋聽雨過了很久：“嗯”她聽到了。
外面廣場上的人慢慢多起來，兩個人靜靜地靠着，一個看着窗外，一個隻看她。
還有兩個小時，她不陪他跨年，這麼好的她，不可能獨屬于他：“我小的時候有一位照顧我的阿姨”
宋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