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麼東西!
就連現在,因為他在樓下,她還是忍着脾氣接了他的電話,讓他回去休息。
他有什麼資格休息?今晚的寒風都吹不醒他的惡劣,他為了自己的快樂,依舊在傷害她。
她還委下身來安慰。
他怎麼有臉提出的那些要求,要拉着她去看他的不配德。
他甯願她生氣,罵他,也好過還在乎他有沒有凍死。
她愛他,似乎成了他肆無忌憚的底氣。
沈無疆緊緊握着手機,又不忍心掐斷。
一股尖銳的痛楚襲上來,熟悉的痛苦再次卷住他,他緩緩轉過身,一隻手撐在冰涼的車身上,手背青筋凸起。
喉嚨裡湧起一股腥甜的鐵鏽味,是極力壓抑情緒時咬破口腔内壁的味道。
他閉上眼,黑暗中全是她呼吸的聲音,又怕她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
他仗着她的愛,試探,索取,自以為是的保護卻成了傷人的利刃。
她現在很煩他吧,扔又扔不掉,吃又很惡心。
樓上。
宋聽雨的額頭抵在窗戶上,難受又壓抑:“難受嗎?”宋聽雨聲音很輕。
沈無疆聞言,像突然從深海裡被打撈上來,像跌入深坑後看到一線曙光。他瞬間轉身,讓自己不帶一絲悲傷:“不難受。”
宋聽雨明明心裡憋悶得要死,聽到他輕快地說出這三個字,沒忍住笑了。
笑着笑着還是沒控制住哭了出來。
沈無疆瞬間慌了:“聽雨,聽雨”疾步向樓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