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老闆詢問沈枝雨的聯系方式,老闆起初警惕,被他拿錢一砸,松口給了電話号碼。
拿到後,簡薄立即撥打。
漫長等待裡,電話先是被接通,聽到他的聲音又挂斷。
他發道歉的短信,消息卻也石沉大海。
再打,顯示關機。
唯一聯系被切斷,簡薄隻好先離開,出去時看到有服務員在挨罵,垂着頭,面前那個顧客兇,所以女孩身體不斷顫抖。
簡薄想起離開前的那一晚。
他總是不願聽沈枝雨剖析自己的内心,覺得煩。
聽到她說工作很累想辭職,依舊還是高高挂起,漠不關心。
現在眼前女孩的身影和沈枝雨漸漸重合。
于是終于有了姗姗來遲的恻隐心。
簡薄上前阻止,砸錢解決了問題,女孩含着眼淚和他道謝。
她有一雙同沈枝雨一般疤痕累累的雙手。
那手在冬日裡紅腫不堪,指節粗圓。
簡薄看了眼,移開視線。
離開的時候他在想,沈枝雨也會這樣被欺負嗎?
被辱罵不長眼、垃圾和滾開,還要為賺取那點微乎其微的工資卑賤道歉。
隻在旁邊聽到就已經足夠令人窒息。
他不知道曾經的沈枝雨是怎樣堅持下來。
沒關系,現在他來了。
他們會有很多年。
簡薄漫無目的地開着車,不知不覺來到記憶中的地點。
藏在街尾的廉價服裝店,燈光昏暗,無人光顧。
他和沈枝雨同居幾月,但鮮少和她出門逛街。
隻有一次,沈枝雨的外套破了,補丁貼無法修補,這才咬咬牙,決定買件新衣服穿。
簡薄和她一同光顧這家店,進門時就狠狠皺眉。
這樣廉價至極的衣服,他連見都沒有見過。
一件棉衣外套隻要五十元,但沈枝雨還是舍不得。
她想還價,老闆就翻白眼:“窮鬼,你就隻配買那些二三十的打折貨,買不起就别碰,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