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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年平穩地将車開到一家私密的療養院。
進入時他們假裝毫無察覺,沒有看到身後偷摸的身影。
沈斯年把阮音安置在病房後,刻意将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這裡安靜,适合你休養,醫生和設備都是最好的,你真的不要我陪着嗎…”
阮音虛弱地搖了搖頭,“走吧,你能幫我從程家脫身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我不想在最後狼狽的時間裡,被任何人看到。”
沈斯年拳頭緊握,“就是便宜了那個畜牲了,你到死不肯跟他說,又為什麼,為什麼讓我承受這麼大的痛苦。”
“音音,這對我不公平。”
她微微一愣,沒想到沈斯年的演技居然這麼好!
她嗤笑地搖了搖頭,跟着沈斯年的演技發展下去。
“斯年,沒用的,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他們不知道也好,我看到她們就惡心,我也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了,我…我不想再恨了…”
聽到這裡,程硯景幾乎是沖進了他們的房間。
“阮音…我看到診斷書了,你…你真的生病了?”
阮音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蠢貨,當然是假的!
那份僞造的“晚期胃癌”診斷書,是她新手選定的。
因為它夠重,夠絕望,足以擊潰一個習慣于掌握的男人的心理防線。
程硯景看着病床上虛弱的阮音。
心髒仿佛被一雙無情的手狠狠攥住。
“…晚期…胃癌…”
原來她要離婚,不是因為沈斯年,而是因為…她快死了?
程硯景忽然想起來這五年來對她的種種折磨。
一開始,她太光芒萬丈了,站在沈斯年那個賤人的旁邊,般配得快要閃瞎自己的眼。
偏偏面對自己的疑心,她從來也是不解釋。
新婚夜明知道是别人觊觎她,卻還是把她送進了大牢。
他這麼做,不過是想壓一壓她的氣焰,等她出來後,就隻能依附自己了。
可沒想到一切事情都偏離了軌道。
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她太壞了。
他猛地想起阮音出獄那天蒼白的臉,想起她躲開自己親密觸碰時的抗拒,想起離開民政局時單薄的身影。
原來不是賭氣,不是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