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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甯帝的軟弱臣服更加刺激了蠻子的欲望,無數的金銀和女人,隻給僞朝廷帶來了不到兩個月的安甯。
五月初五端午節,瓦剌再次陳兵汜水關。
打頭陣的是安國侯夫人,許若霏。
許若霏覺得,二十四歲的那一年,像是一場噩夢,如果那僅僅是噩夢,該有多好。
哪怕夢裡身在無間地獄,夢醒了,她仍舊是那個金尊玉貴的安國侯夫人。
蕭靖川識破她盜用的若梨的畫的時候,她并沒有害怕。
有身為太傅的爹爹,有高居錦衣衛指揮使的外公,有兩個在太子身邊得寵的庶妹。
她有什麼好怕的?
蕭靖川再生氣,也隻能在京城周邊挖地三尺地找人。
自己派人散布若梨跟人私奔的消息,他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下。
誰讓他想放在心尖上的人,隻是個出身低賤的庶女呢?
後來皇上北征大敗,京城淪陷,她也沒有怕。
爹爹老謀深算,外公正是得力,要跑,也得是她家先跑。
那些不中用的人家,不過是權利路上的墊腳石。死了,也很正常。
可是為什麼,那些依附爹爹才能生存下來的賤奴竟然背叛主家!
為什麼疼愛自己的母親要用自己去換那個賤種朗哥兒和爹爹的命!
她才是母親的骨血啊!
她一刀一刀,親自捅死了他們,真好,不愛她的,都該死!
當她以為就這樣了的時候,許若梨那個賤人出現了,她還救了自己!
臨安,已經不是她在匪窩裡無數次幻想的臨安。
她拼進全力,也沒能殺盡所有讨厭的人。
如今一招走錯,她便步入更加萬劫不複的境地。
五千兩,堂堂安國侯夫人,被以五千兩的價格賣給了瓦剌人。
浣花院裡有前朝後妃,有帝姬宗室女,還有數不盡的官眷貴女。
在這裡,你能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被随意攀折。
在酒宴上,在帳篷裡,在草地上,她們像是綿羊一樣順從所有的折磨和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