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閉上眼睛。
恍惚中想起高中那年,她突發高燒頭暈目眩。
傅言洲也是像這樣抱住她,顧不上其他,心急如焚的送她去醫院。
見她快昏過去時,他害怕極了,眼眶通紅的拉着她的手:“苒苒,你别睡,你别睡。”
落淚時眼眶真紅啊,攥着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抓到她有些痛了。
就仿佛,若她真睡過去,他也會陪她一起,陷入永恒的長眠。
眼淚無聲地流淌了滿臉。
蜷縮着,躺在自己溫熱的血泊裡。
任由外面的無邊的黑暗把她吞噬。
不知睡了多久。
江時苒感覺有人把她抱到别處,又扶上床。
再往後,一隻微涼的手掌覆上了她滾燙的額頭。
她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了傅言洲那張熟悉的臉。
眉眼清俊,一如往日溫柔。
輕輕把扶她坐起來,靠在他懷裡。
“燒成這樣,怎麼不說?”
又端過床頭櫃上的水和藥片。
“苒苒,吃藥。”
她燒得沒有力氣,連吞咽都困難,下意識地偏過頭抗拒。
傅言洲也沒有強迫她,安靜地看了她幾秒。
半晌,他将藥片放進自己嘴裡,喝了一口水。
然後低下頭,覆上了她幹裂的嘴唇。
他将混着水的藥片,一點點渡進她的口中,逼着她咽了下去。
苦澀的藥味在口腔裡蔓延,他的吻卻帶着一絲久違的缱绻。
喂完藥,傅言州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用溫熱的毛巾,一遍遍擦拭着的臉頰和手心,為她物理降溫。
江時苒靠在他懷裡,感受着他沉穩的心跳,聞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