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經曆了這場驚魂，江時苒病了一場。
高燒不退，整日昏昏沉沉，嘴裡念叨着胡話。
沈聿寸步不離地守着她，心疼得無以複加。
等她終于退了燒，清醒過來時。
沈聿的下巴已經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對不起。”江時苒看着他，聲音沙啞。
“傻瓜，說什麼對不起。”
沈聿摸了摸她的額頭，确認不燙了，才松了一口氣。
他端來溫水，扶着她坐起來，輕聲說：“外面有人想見你。”
江時苒有些疑惑。
片刻後，一個蒼老了許多的身影，在沈聿的攙扶下，走進了房間。
是林父。
不過短短數月，他仿佛老了十歲。
頭發白了大半，背也佝偻了。
他看着江時苒，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愧疚與痛苦。
“孩子”
他一開口，聲音就哽咽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辰辰。”
江時苒的心微微一顫，沒有說話。
林父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像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沉默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挽挽的事是我沒教好她。”
“是我這些年的溺愛，養出了一個蛇蠍心腸的怪物。”
“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害死了我的親生兒子，也害了你。”
他擡起眼，老淚縱橫：“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閉上眼，就是辰辰那孩子被火燒的樣子我心疼啊”
“我甚至連他一張照片都沒有。”
說到最後，他已經泣不成聲。
捂着臉，像個無助的孩子。
江時苒看着他痛苦的模樣，到底還是觸動了幾分。
她知道，林父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