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在劉大人耳畔低聲耳語幾句,那劉大人就臉色大變,起身拱手告辭,說是有突發公務在身,先行告退了。
劉大人一走,又有幾個掌管京中治安的官員下屬來尋他們,那幾名官員也是臉色凝重,一臉歉意地起身告退。
看着幾位官員離去的背影,不知怎的,蕭珏忽然心裡湧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失神間,手中酒水灑出來,濕了袖口。
酒席上,有幾個官員家眷在竊竊私語。
“劉大人怎的就匆匆走了,可是城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噓,低聲些,我方才聽到的,是有人從摘月樓上跳下來了!”
“聽說那人是已故沈丞相家的獨生女。”
“就是前段時間被安王休棄後瘋癫了的那位?”
“小聲些,今日是蕭侯爺的大喜日子,這麼晦氣的事情可不興張揚……”
幾人說的小聲,可蕭珏卻在背後聽了個囫囵。
“你們說的是誰?誰從摘月樓跳下來了?”
那幾名家眷紛紛面露難色,支支吾吾想要将話題揭過去。
可蕭珏不依不饒地追問:“到底是誰?”
“是……聽說是前段時間被安王爺休棄歸家的,沈家的嫡小姐……”
聞言,蕭珏腦子嗡的一聲,酒杯掉落在地。
心髒突突直跳,腦子飄乎乎的,一切聲音都變得不真實。
等回過神來,他已經不管不顧地沖去馬棚,騎上一匹馬就狂奔出府。
中間有人攔他,都被他大力推到一邊,“别攔我!”
大婚之日,新郎官卻跑了,滿堂賓客都面面相觑。
蕭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
同一時間,燃着紅燭的婚房内。
胡阿珠安靜地坐在鋪了桂圓花生的大紅婚榻上,頭上蓋着紅蓋頭。
她心裡喜滋滋的,絞着手帕的手指都透着歡快。
突然,丫鬟慌裡慌張地沖進來,“新郎官,他,他騎馬跑了!”
“什麼!”胡阿珠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馬蹄在鋪滿雪的青石磚上飛馳而過,蕭珏緊緊握着缰繩,雙眼猩紅。
此刻他眼前如走馬燈一般,反複閃回的,都是同一張臉。
是那個他赤誠愛過、真切恨過,刻骨銘心的人……
他薄唇緊抿,額頭青筋浮現。
沈明昭,誰允許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