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來龍去脈的幾人都對裴太師的無恥有了新的認知。
分明是殺人滅口的事,到了他嘴裡,卻成了一句簡單的玩笑。
甚至還想用玩笑這樣可笑的說辭揭過此事,一副不想再深究的模樣。
站在葉德明邊上的月牙聽到這話,張口想辯解,又礙于沒辦法開口,隻得緊緊抿嘴唇,不安等待着元曦的态度。
她攪動着自己的手指,後悔在此刻幾乎要将她吞沒。
在太師府待的這段時間她很清楚,太師是先皇的老師,先皇很尊敬這個老師。
她很擔心太皇太後礙于先皇的面子,真把此事當成玩笑,就此揭過。
葉德明感覺到月牙情緒不對,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以示安撫。
“照裴太師這麼說,朕是不是還得誇一句你大度,不與月牙計較?”
元曦似笑非笑看着裴太師,直看得裴太師頭皮發麻。
他穩了穩心神,摸不準太皇太後的态度,“臣不敢。月牙這丫頭沒事,犬子也得到了教訓,還請太皇太後讓臣先把犬子帶回去治傷。”
“裴太師你作為先皇的老師,對大元的律法應該爛熟于心才對,助纣為虐讓兒子欺辱他人,竟妄想用一句玩笑就把此事揭過。”
元曦說着看向馮修,“馮大人,把裴家父子二人帶走,按照規矩審問,不必顧忌他們身份。”
“太皇太後,臣不知所犯何錯。”
裴太師滿臉不可置信,他做過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兒子暴露,被帶走審問。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太皇太後竟想把他一起給帶走。
雖說他現在是沒什麼權利,可怎麼說也是先皇的老師,太皇太後難道不該看在先皇的面上,對他們裴家網開一面?
元曦不想當着月牙的面再揭她的傷疤,直接擺了擺手,“帶走。”
“太皇太後,是月牙那賤丫頭她自個兒願意的。”
裴忠見父親也沒招了,之前的淡定蕩然無存,隻剩無盡的恐慌。
進過京兆府的林家幾人和淨空全部被處斬,他不想步入林家的後塵。
不想被推上斷頭台。
他拼命想掙脫開押着他的衙役,大喊道:“真的是她自己願意的,至于她嗓子一事,也與我無關,是父親出的主意。”
裴忠此刻隻有一個想法,他要活下來,他不能死。
于是拼命把裴太師扯下水。
“父親當時擔心月牙亂說,辱了裴家名聲,這才用滾燙的開水燙壞月牙的嗓子,還用她的同伴威脅她。”
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場面元曦見過不少,她沒心思看裴家父子狗咬狗。
馮大人直接命人把裴忠的嘴堵上,帶了下去。
邊上的裴太師好似瞬間蒼老了十歲,心裡被兒子扯下水的哀傷僅停留了一會兒,便已經釋然。
是他教兒子在遇到事情時,能推給别人就推給别人,如今兒子是按照他教的在做,他又有何可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