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第1頁)

我笑着予以安慰:“别太沮喪,都會過去的。”

沈濤凝望我的眼睛,笑意突然加深:“對,都會過去的。”

他高深中略帶陰森的注視,直擊我的心髒,令我有些不寒而栗。

他的都會過去,大概是指踩踏着我的屍體,走過去吧。

等沈濤去酒窖取酒,那種被盯梢的窒息感,才退卻一些。

面好後,葉青幫忙把面端出去,我去卧室叫盧曉曉和張蘭芬。

兩個人都表示不想吃,在我勸告吃飽才能有精力照顧耀耀時,張蘭芬沉默一瞬,到底動身去了餐廳。

盧曉曉則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吃飽了,也不一定有照顧耀耀的機會,醫生說他顱内二次感染,不介意再做手術,隻能用藥物保守治療。”

盧曉曉這番擔憂之詞,是作為一名母親的真情流露,說話時,還有眼淚滾出來。

我沒有戳破,直說:“可能會有奇迹的。”

盧曉曉沉默幾秒後,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她一把擦掉臉上的淚花,然後扭頭看着我:“林音,我有點搞不懂,到底是我太多情,還是你太冷漠,你老公的弟弟病危,你冷靜得像沒有這回事兒,我卻總是一想到他可能撐不過去,就會淚流滿面。”

其實盧曉曉怎麼會不知道原因呢,不過是想用倒打一耙的方式,來掩蓋她情緒的失常失控。

她要演,我奉陪,我淺淺一笑:“是啊,和你比,我好像确實冷靜得可怕。可能是我有公司要管,也可能是我父母去世時,我意識到人生的無常,縱使把眼睛哭瞎,要離開的人也回不來,所以我已經把生死看得比較淡。”

盧曉曉好似很不滿意我的回答,冷哼一聲:“你好像确實親緣淺薄,有血緣關系的親戚都死絕了。不像我,不僅爸媽健在,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八十多歲,都還健康得很。”

越是關系親密的人,越知道戳你的哪根肺管子會更痛。

盧曉曉這番話,狠狠地紮到了我的心髒,令我一度失控。

在即将崩潰的時候,我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他們在傳統意義上來說是死了,但在我心裡,他他們還一直活着。”

盧曉曉毫不客氣的譏笑:“你這是自己騙自己,有意思嗎?”

看來沈耀的疾病,對盧曉曉造成的沖擊是毀滅性的,她開始對我口不擇言到連裝都不裝的地步了。

我卻突然不怒了。

我動怒,倒是如了盧曉曉的意,相反我越是冷靜,就會對她造成更大的刺激。

想到這裡,我笑出聲來:“可是曉曉,能騙自己,本身也是一種能力,不是嗎?”

盧曉曉還想說什麼,沈濤突然走過來,音量微微提高:“老婆,做什麼?”

“叫曉曉吃東西,但耀耀的事對她沖擊很大,她說不想吃。”

“随她吧。”沈濤對我說完,又看向盧曉曉,“曉曉,你為我弟弟真情實感的難過,我很感謝多個人關心他。不過這已經影響到你正常的生活,就顯得很不合适,你明天還是搬走吧。”

盧曉曉聞言,猛地從床上站起來,盯着沈濤:“你也趕我走?”

沈濤聽到盧曉曉的“也”字,轉頭看我,我很平靜地解釋:“我和我老公想讓你搬出去的原因,其實是一樣的,是不想讓我們家不好的氣氛影響到你,而非趕你。等耀耀好轉,大家的生活都步入健康積極的軌道,你要來住,我們随時歡迎。”

盧曉曉起身,從床底拖出箱子:“行,我馬上走,我現在就走。”

她大力的把箱子打開,又大力的把衣櫃門打開,用力的從衣架上扯下衣服,一股腦地塞進箱子裡。

我和沈濤互看一眼,見沈濤沒有勸阻的意思,隻能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