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杯回敬何允安:“諸事皆宜,一切順利。”
喝着果汁,我們沒有再說話,都默默地看着電影。
電影還是很不錯的,輕松诙諧的幽默令我慢慢放松下來,不知不覺間我的眼皮竟有點沉,我偷偷瞄了何允安一眼,他還在全神貫注地看着電影,我就尋思我偷偷眯一會兒,就眯個分鐘緩解下困意就好。
我仿佛在夢裡都睡不踏實,一直在想着隻睡兩三分鐘的事兒,後來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四下一片黑暗寂靜,原本坐着地毯、背靠沙發的我,竟趟到了沙發上,身上還蓋着一床毯子。
我剛想起身,就聽到何允安的聲音從廚房陽台所在的方向傳來:“你太貪了,我給的已經很多,再胡亂開口,怕你沒有吞下的能力。”
隔得遠,何允安的聲音傳到我耳中,有種虛晃的不真實感,但惱怒之意卻未減半分。
直覺告訴我,他被威脅了。
能正大光明威脅他的人,我真的想不出能有誰。
但被威脅這種事,放在尋常人身上都不光彩,更何況他是何允安。
我想他肯定不希望我知道這件事,于是我繼續合眼假裝睡覺。
對方說了什麼後,何允安冷笑一聲:“你可以試試。”
随後他應該是挂了電話,因為沒有人在說話,隻隐約聽到按壓打火機的聲音,和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香。
感覺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他才走過來,我想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起身和他打招呼,卻在聽到他忽高忽低的腳步聲時,又躺了回去。
我以為他的腿傷沒嚴重到坐輪椅的程度,會坐輪椅,是為了在某種程度上博取我的憐憫。
可當我微睜開眼睛,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朝我走來,我才意識到我的想法有多麼狹隘。
他是愛我,或許愛得卑微克制,但一定愛得光明磊落,沒有卑鄙可言。
畢竟他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卻懷疑他在用苦肉計博取我的同情,我真是自愧不如。
甚至自愧到不敢面對何允安,所以當他來到沙發前,坐在我前面的時候,我都不敢睜眼,繼續裝作熟睡,想等情緒平靜一些後再起身和他打招呼離開。
這樣想着的時候,我感覺何允安離我越來越近,就連他的呼吸,也近在耳邊。
爾後,我感覺到一種灼熱,離我越來越近,似乎,是他的唇瓣
我放在毯子下的雙手,慢慢緊握成拳,腦袋在思索是突然起身裝出剛睡醒的樣子,還是翻個身假裝還在睡熟。
可是還沒想好怎麼辦,何允安的呼吸帶出的熱氣,已經距離我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熾烈。
我感覺我的臉頰都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正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道手機鈴聲突然劃破甯靜,也令我有了喘息之機。
我猛地睜開眼,就像溺水之人終于浮上水面,整個人都有了喘息的機會。
我伸手擦去額頭沁出的汗,看到何允安挂斷電話又把手機靜音,在他回頭看向我時,我故作平靜:“我睡多久了?現在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