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的手摸向了煙灰缸。
吧嗒一聲,門鎖響動,不過何允安不是反鎖門,而是打開門。
門外,一位男助理遞上一個紙袋:“何總,這是你讓我買的宵夜。”
我這才意識到,我鬧了多大的烏龍,我剛想把煙灰缸放回原位,當做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何允安卻已經回過頭朝我看過來。
在她朝我看過來時,我智能硬着頭皮解釋:“我看煙灰缸有點髒了,想幫你擦擦。”
說着我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對着幹淨得能當鏡子照的煙灰缸一陣擦拭,越擦越心虛,卻要演得煞有其事的樣子。
何允安沒說話,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此時無聲勝有聲,我知道他一定猜到了我剛才腦補了什麼樣的内容。
我真怕何允安直接戳破,好在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把食物放在茶幾上:“我叫了點燒烤和炒面,你吃吧,吃完也别忙着離開,等沈濤那邊有動靜,我會打給你,到時候你再走也不遲。”
何允安說着走到門口,想了想又說:“你把門反鎖上吧,這樣你吃完累的話可以睡一覺,不用擔心被誰打擾。”
其實老闆的辦公室,沒經允許,有幾人會敢去打擾。
何允安這樣說,不過是在給我台階下而已,讓我可以正當光明地關上門防備他。
一陣内疚湧上心頭。
何允安處處為我。
我處處防備何允安。
和他相比,他多大度,我多狹隘。
在他關上門之前,在内疚的驅使下,我最終開口:“好像買了挺多好吃的,一起吃吧,不然浪費。”
“我不餓,但你今晚直接從公司來的拍賣會,滴水未進,能吃多少吃多少。有剩總比半飽強。”
何允安說着關上門出去了,我坐在沙發上,慢慢打開保溫袋,打開包裝袋的一刻,我就意識到這是我與何允安談戀愛時,常去的燒烤店。
其實何允安自小的家教很嚴,飲食都是營養師做搭配,然後頂級廚師執行,路邊攤和小餐館是他的禁區。
但我家比較随性,覺得隻要是好吃愛吃的東西,就都可以吃,無非是控制量的事情。
而我打小就愛吃各種烤串,大學城附近的一家,特别符合我的胃口。
戀愛之初我提議去吃,何允安也陪同我一起去,但他最初隻吃很少的東西,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慢慢的接納度越來越高。
當然,最開始吃的時候,他也有過拉肚子腸胃不适的情況,不過好在他的免疫力還不錯,很快扛了過去。
沒想到何允安還記得,還讓他的助理跑那麼遠的地方給我買,甚至于燒烤在冰天雪地的天氣裡,都還在熱熱乎乎的。
我吃着這些烤串,還是熟悉的味道,卻已不是以前的心境。
好像吃着的不僅是食物,還有那些秘而不宣的遺憾。
以及那些努力隐藏,卻還是時不時冒出來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