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衛生間裡待了很久。
哭太久後腦袋缺氧,我一度跌坐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直到何允安來敲門,詢問我的狀況,我才強逼着自己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我沒事兒,馬上好了。”
何允安嗯了一聲:“好,我等你。”
因為何允安等在外面,我洗得很快,剛關閉水龍頭才想起忘了拿浴巾,正打算請何允安幫忙,他就敲了敲門,然後從門縫裡遞來一條浴巾。
等我剛把身體擦幹,他又從門縫裡遞來睡裙。
我穿好睡裙出門,何允安還站在門口等我,我盡量沖他露出笑容:“你還在呀,快去休息吧,今晚我很困,是倒在床上就能睡着的程度,所以不用你哄睡啦。”
何允安輕笑:“好,不哄,把你的頭發吹幹我就走。”
“我自己”
“我來,我很喜歡做這件事。”
何允安說着把吹風機插上電,然後坐到床沿,拍拍他的腿:“躺到床上把腦袋枕我腿上,這樣更好操作。”
我依言照做,何允安把吹風機開到暖風擋,邊幫我吹頭發,邊用手指捋順我的頭發。
起初還好,我能勉強穩住情緒,可在吹風機的持續嗡嗡作響中,我鼻翼一酸,就有眼淚往下滾。
淚珠滴落在發絲間,很快被吹幹,又很快被打濕,反複幾次後,我勉強控制住情緒,揉揉發根,說:“已經幹透了,快去休息吧。”
何允安把吹風機從插座上拔出,放進一旁的收納盒,走到床邊幫我蓋好被子,又在我額頭上親了親:“晚安。”
我逼着眼睛嗯了一聲,生怕睜開眼和多說一個字,就流露出我敏感的情緒。
随後,聽着何允安關上門,和離開走遠的腳步聲,我壓抑許久的情緒總算噴薄而出,我用力咬着被角,把聲音都忍了回去,隻有眼淚像洶湧的浪潮,一波高過一波。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