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沒有誇到位。
我沉默一瞬，又說：“這碗碟也洗得很感激，铮亮铮亮的，都可以當鏡子照了。”
他又滿腹心事地看我一眼，我絞盡腦汁地說：“還有這筷子”
“寶兒，”他打斷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做的早餐很難吃，你才一反常态這麼多話。”
“沒沒有啊”
我是詫異于何允安會這樣問，而導緻我一時語結。
但我的語結，在何允安看來，更像是被他說中的心虛。
“寶兒，你周末兩天在西雙版納吃到了太多美味的事物，所以對我料理清淡的早餐沒有了興趣。”
我急得擺手：“不是”
“我是覺得早餐吃清淡一些比較好，更養生一些，但如果你更傾向于雲南菜，那我會盡快學習研究，争取早日讓你吃上麻辣鮮香的食物。”
“何允安，真不是，我是覺得你做早餐台辛苦了，所以想給你正面的反饋，讓你的辛苦能得到肯定。”
“隻是這樣？”
“真的隻是這樣。”
“那就是我想多了？”
“對！”我頓了頓，又說，“這很不像你。”
“那我原本是什麼樣子的？”
“理智的，理性的，但現在的你特别感性。”
何允安輕笑一瞬：“好像确實是這樣。”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因為你太在意我，時刻關注着我的感受。但這樣是不對的，我們不管愛誰，都得先愛自己，不然就會失去自我。人生本來就有很多不确定性，人則是其中最大的變數，你把一切傾注到我的身上，萬一我某一天又要離開你，你的世界将會徹底塌方。”
何允安慢慢坐直身子：“你要離開我？”
我有點無奈，更多的是心酸：“我是說假如，而且我說了那麼多，你的關注點卻在這一句話上，這也是不對的。”
“既然是假如，那就是不存在的。”何允安吃了口菠菜，像是下了某種堅定的決心，又擡起頭對我說，“我這麼多年，一直感覺自己是個行屍走肉，是父母博弈的工具和傀儡。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會感覺到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所以我會不遺餘力的愛你，因為愛你的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是真正的活着。”
“當然，我也考慮過我這個樣子，會不會給你帶去困擾，令你感到窒息。如果有，我希望你能多包容理解一下我，因為我已經很克制了。”
我輕聲重複：“克制？”
“是，如果沒有克制，我恨不得立馬和你結婚，立馬和你生娃，最好是多多的生，這樣有孩子當紐帶，你某天離開我的可能性才會更小。”
我張了張嘴：“可你之前說過，不想我懷孕，不忍我受苦。”
“是，那是我理智時的真實想法，你毋庸懷疑；想和你結婚生子是我感性的想法，它也是真的。我每一天每一刻，理智和感性都會為你而博弈，因為我揣摩出了你的想法。你怕你離過婚的身份配不上我，怕你家的醜聞鬧得人盡皆知後配不上我，你還會覺得我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