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林小姐，”賈如萱又叫我的名字，“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我轉過身，看着她的眼睛。
我想，如果她還要向以前那樣，沖着我狠捅刀子的話，那我對把她從雲端拽入谷底的内疚，也會徹底消散。
沒想到賈如萱突然沖我鞠了個躬，然後對我說了句什麼。
她的聲音有點小，聲音囫囵在嗓子裡，我聽得不是很真切。
在我還沒來得及猜測她在說什麼時，她提高音量又說了一次：“對不起，林小姐。”
即便賈如萱就站在我跟前，說的話也清晰入耳，但我還是不敢相信我聽到的。
畢竟賈如萱之前可是和我宣戰，讓我走着瞧，一副要和我幹到底的人。
我知道不能用一成不變的眼光去看别人，因為人是會改變，并非永遠一緻的。
但我亦知道，人出生的時候就像一張白紙，後來長大融入五顔六色的大染缸裡，一旦被染上黑色的底色，就會變成黢黑的一團，再想洗白，難如登天。
而賈如萱見我沒說話，突然彎下膝蓋，跪在了我面前。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行為震撼得一時間不知所措，等回過神，我連忙去扶她：“先起來。”
賈如萱卻把頭埋得更低：“林小姐，經過這段時間的反思、自省，我已經意識到自己以前做的事有多糟糕。我和何先生隻是協議的假情侶，我不該貪心地想作假成真，更不應該在知道何先生喜歡的人是你後，還試圖不擇手段的橫插一腳，最不該的是事後還惱羞成怒地威脅你、恐吓你。”
她說着，還掉了幾滴眼淚。
從前高高在上如仙女般脫俗的賈如萱，終歸還是墜入了凡間，混入了淤泥。
我再次試圖把她扶起來，但她依然堅持地跪在地上：“林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從小得到的東西太多了，甚至可以說但凡是我想要的東西，我都能得到。這令我養成了僥幸的習性，以為長大後也一樣，所以何允安越是抗拒，我越是緊追不舍。
“但現實給我上了一課，令我徹底清醒起來，現在我真的知道錯了，也是真心的悔改了。”
我點頭一瞬：“我知道了，現在你先起來。”
賈如萱擡起頭，一臉我見猶憐的模樣看着我：“林小姐，你能原諒我嗎？”
賈如萱一副我不說原諒，她就會長跪不起的模樣，這裡是何允安的餐廳，又來了很多認識何允安的客人，加上她與何允安之前那段錯綜複雜的感情早已被人熟知，如果被人撞見，估計又能傳出很多離譜的版本。
我放緩聲音：“賈小姐，你先起來。”
“林小姐，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賈小姐，我們年紀相仿，你這樣跪在我面前，有折我壽之意，這樣令我想原諒，也說不出口了。”
賈如萱搖頭，帶着幾分着急：“林小姐，我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