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好像發燒了。
我用手觸碰額頭,發現我的頭很燙,相對的,我的手顯得特别冰涼。
人在發燒時,如果手腳冰涼,往往意味着體溫還要往上升,我雙手捧着水杯,顫顫巍巍地喝了幾口水,回二樓收納櫃裡找到體溫計。
382,确實是發燒了。
直到此時,我終于不得不承認,我的身體确實還很脆弱,這麼快就發燒,大概連第一道屏障都沒有抵禦過。
我第一想法是去醫院,畢竟在見過顧思明高燒到昏厥的情況下,我也不敢疏忽大意。
我從衣櫃裡拿出加厚的羽絨服穿上,并準備給葉青打電話,但想了想又選擇挂斷。
如果讓葉青知道我發燒了,她大概率會告訴何允安,何允安則可能會放棄去出差的事兒留下照顧我,導緻他損失慘重。
因為能讓何允安如此重視的生意,甚至是能賺九位數的項目。
如果拜托葉青别告訴何允安,葉青或許也會答應,但日後何允安責怪起來,她的處境也會比較尴尬。
我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下樓,再慢慢地打開并關上門,走出院子後打了倆網約車,去了與何允安、顧思明所在的醫院,完全相反的地方。
這個點隻有急診開門,通過抽血很快确診我感染了流感病毒,進行了輸液治療。
等待護士輸液期間,我給葉青編輯了短信,說幹媽半夜做了噩夢,哭着打來電話讓我去陪她,我打算帶上幹媽去郊區走走,讓她醒後就回自己家,今天不用管我,我至少要等天黑才回去,她想幹嘛就去幹嘛,不用因為我繃着一根神經。
信息剛發出去,護士就來給我輸液,因為發燒手太冰涼的關系,一連紮了兩針都沒紮好,直到紮第三針的時候,才算成功。
但即便打上了,輸液情況也不理想,直到護士拿來暖手袋讓我暖手,流速才勉強快一些。
雖然點滴一直在延綿不斷地流進身體,但我并沒有一點緩解的樣子,甚至體溫也和顧思明那樣,在不斷的升高。
輸到第三瓶的時候,白班醫生上班了,得知我和流感病人有接觸、且昨天在醫院待了好幾個小時後,建議我住院,因為他們醫院昨日也有病人因同類型的病毒感染而得了腦膜炎去世的,所以現在對此類病毒可不宜大意。
我整個人都快神志不清了,說了句都聽醫生的,最終我轉移到了住院病區,記得護士問我有沒有家屬陪同,我搖了搖頭,然後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頭頂已經沒有了吊瓶,我轉移腦袋往四周看了看,病房裡隻有我一個人,安靜得不得了,一門之隔的外面很熱鬧,但中間好像隔着厚厚的屏障,仿佛天地萬物間隻剩我一個人了。
我試圖翻身,卻發現全身都像被人打過一樣,疼得我一番龇牙咧嘴後,又老實的平躺在床上。
又過了一會兒,我試圖尋找手機,在被子裡摸到手機後,卻發現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
今早出門時忘了帶充電器,我撐着床沿想坐起來,去護士站找護士借一下充電器,但剛坐到床邊,就聽到一道女聲說:“林音的家屬,林音在這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