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我已經沒有别的選擇了。
我一鼓作氣走到樓下,剛下樓就看到一輛黑色奔馳停在門口,陳佩蓉的司機沖我點點,随即打開車門。
我道謝後坐進車裡,陳佩蓉閉着眼睛靠着車椅,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伯母。”我叫了一聲,算是打招呼,陳佩蓉全程沒有睜眼,我略顯尴尬地坐直身體。
随後司機啟動車子,我也不好問要帶我去哪裡,全程注視着窗外。
陳佩蓉既然找上我,肯定是有話要說。
與其越說越露怯,倒不如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後來車子開到了一個郊區公園,司機把車停在林蔭小道的路邊,然後下車,算是把空間留給我倆。
陳佩蓉依然沒有睜眼,隻是突然問我:“允安病得很重,聽說差點死在手術台上。”
我快速看她一眼,低頭嗯了一聲。
陳佩蓉突然眼睛看了我一眼,那銳利的眼神,令我有瞬間的無所适從,但她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他會胃出血的原因,你想必也非常清楚。”
我又嗯了一聲。
陳佩蓉的眉頭輕輕擰了擰,對我的不滿在這一刻表現得特别明顯:“你似乎對他的生死很不在乎,我以為他那麼愛你,愛到不惜和我這個生他養他的人公然決裂,是因為你也很愛他,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兒。”
陳佩蓉含槍夾棒,但我已經處在了卑微的劣勢,喪失了與她争執的資格。
我好聲好氣地說:“伯母,你誤會了,我當然在乎他,包括他的一切。現在他的身體垮了,公司也出了嚴重的資金問題,我一直想幫他做點什麼,可是現實是我不夠強大,也沒有什麼能力人脈,連想幫他都成為一句空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
陳佩蓉笑了一下,帶着幾抹諷刺:“陪他?但在他病危的時候,真正陪在他身邊的人是醫院的工作人員,或者是能幫他解決财務問題的人,你的陪伴真的微乎其微,甚至毫無用處,很多時候甚至是自我感動。”
陳佩蓉的指責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我甚至沒有理由反駁,我點點頭:“你說得對,好像确實是這麼回事兒。”
陳佩蓉:“但你是真的想幫我兒子度過難關嗎?”
“是的,伯母。”
“那現在就有個機會,隻要你能主動離開我兒子,他的一切危機都會過去。”
“比如?”
“沒什麼可比如的,隻要你離開他,他的日子将不會再有任何風雨。”
陳佩蓉說這些話我一點都不意外,我看着陳佩蓉:“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就是為了逼我和你兒子分手?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嗎?不管怎麼說,你都是他的母親,怎麼能怎麼能這樣殘忍呢?”
陳佩蓉的聲音帶着幾抹冷意:“現在不是你教我做事的時候,機會擺在這裡,你要麼珍惜,要麼就和我兒子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