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還是把女兒的情況,如實告知何允安。
何允安直接給我打來電話:“女兒嗜睡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帶女兒去醫院一趟?”
“她睡得好,呼吸也不錯,應該隻是生病後身體虛弱愛睡覺而已。”
何允安默了默:“你起床了嗎?”
“恩。”
“一起吃飯?”
這下換我沉默了:“你在哪兒?”
“酒店樓下。”
我說話時往外走,隐約聽到門外有聲音,出于謹慎,我下意識地朝門口走去,擔心有壞人。
畢竟以前我被綁架的事情,也不少。
不确定外面的是什麼人,我壓低聲音對何允安說:“你一直在酒店樓下。”
何允安:“恩,在車裡。”
這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又像是從門外傳來的,好像
好像何允安就在門外。
我猶豫一瞬,還是打開了門。
剛打開門,就看到何允安正靠在牆上抻腿。
一看就是同一個姿勢維持太久,導緻的腿麻。
何允安聽到開門聲,也幾乎是同時回頭,看到我的瞬間,何允安的臉上湧上一抹尴尬的神色,随即他挂斷電話朝我走過來。
“想吃什麼?如果酒店的餐食沒有想吃的,我們點外賣,或者我去買回來。”
“我都可以,反正不太餓,随便吃點就行。”我看着何允安,視線從他臉上移走,又重新移回何允安的臉上,“你一直守在門外,并沒有下樓,更沒有待在車裡,是不是?”
“沒”在我的眼神逼視下,何允安語氣微頓,改口道,“擔心女兒會有突然情況,就待在門外了。”
何允安的話,突然戳中我的心髒,令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隻能讓開我擋住的房門,扶着門把手:“進來吧。”
何允安聽到我邀請他進來,臉上湧起很激動的笑容,腳步往屋裡邁步的時候,還對我說了“謝謝”。
這兩個字,再次擊中我的心髒。
就像一把獵槍,對着我的心髒一陣突突。
何允安這一生,從沒有為了我之外的人和事卑微過。
就連他當初的公司面臨破産,他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
可在我這裡,他總是謹言慎行,卑微渺小,甚至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