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電線也是怪我看不見呀,沒事兒,我不痛呢。”
彈幕炸了:“小瞎子摔傻了還道歉?!”
可我知道,阿澤現在比我難過。
斷續的哽咽聲傳進耳朵,他還想再說什麼時,電話卻響了。
我聽到了一道女聲:“我知道你在家,見不到你我不會走的。”
“沈澤安,就當這是我最後一次來。”
我聽出來了,是電視上那位天才女畫家,時悅。
她和阿澤曾經是在當志願者時因為畫畫結緣的。
阿澤曾說,找到了人生的知己。
時悅也曾告訴我,阿澤的畫是她見過最有靈氣的。
可現在一個成了天才女畫家,一個卻成了守着瞎子的醫生。
阿澤不喜歡當醫生,每次手術完,都會吐得昏天黑地。
阿澤猛地捏緊我的手,卻又突然松開,跌撞着沖向門口。
我被他推開的踉跄,辨不清方向,後腦勺磕在了尖銳的桌角上,血一股股流了出來。
我弱弱地痛呼:“阿澤,痛”
可門卻砰的摔上了。
我看不見,聽力比一般人都好得多,關着門,我還是聽到了壓抑的聲音。
即使關了門,客廳裡壓着的聲音還是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時悅帶着哭腔:“她的眼睛治不好的,你管不了的!你這雙手明明比我有天賦得多!”
“跟我去找我老師,還來得及,隻要你…”
可沈澤安顫抖着打斷了她。
“時悅,我的這條命是她給的。”
“她一個瞎子在這,我能去哪兒。”
時悅聲音哀傷:“那你的夢想呢?那我呢?”
沈澤安沉默很久才啞聲回答:“不論何時,我們都是最好的…知己。”
時悅哭着跑走了:“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想通了,拿着它找我老師。”
暈乎乎地躺在地上時,我忽然想起十三歲那年。
我被人欺負,頂帶着紅腫從盲校回家,沈澤安氣炸了,好好的聰明小孩兒非要轉來盲校守着我。
為了趕上了校外正常人的學習進度,沒睡過一個整覺。
十五歲那年,媽媽再嫁,她抓着我的手大哭。
“俞安,新叔叔不能幫我養着一個瞎小孩,媽媽真的很辛苦,你會理解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