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方的臉色不好看,說話也難聽,顧一笙不是傻子,厲南城更不是。
眼看小東西的臉色沉下來,厲南城道:“她想怎麼樣,是你能決定得了的?顧太太既然有幸住到了這間醫院,院方就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現在,顧太太在醫院被人又打又罵,且滿身是傷,這種事情,如是顧小姐要追究,院方逃不過一個責任吧?”
年輕的男人氣場駭人,氣壓拉滿,院方呆了呆,下意識吞了下口水,連忙壓低聲音說:“厲總,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安雅的表叔啊!這咱們以後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就算不向着我,也不能向着外人吧?”
院長姓程,是程安雅的當家表叔。
厲南城記憶力向來比較好,他看一眼程院長,的确是想起來有這麼一号人。
“表叔怎麼了?縱容護工以及他人傷害我顧姨,現在又想推卸責任,一個表叔,就能掃清一切嗎?”言懷安氣呼呼的說,厲南城将視線看過去,言懷安根本不怕他。
顧一笙更像是沒聽到一樣,隻是低了頭,不停的安撫受驚的母親,整個人溫柔又耐心。
厲南城皺眉,片刻,接到了程安雅的電話:“南城,院長是我表叔,你處理事情的時候,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
她柔柔的問,算是在跟他商量。
厲南城拿着手機的五指握緊,視線又向病房内掃了眼。
因着他的出現,還有院長的出現,這整個病房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同那個一直不停叫嚣的中年婦女也安靜了下來,忐忑不安的在等一個結果。
“厲總?”
院方見他态度軟下,心想着程安雅還是管用的。
到底是未來的表侄女女婿,肯定是向着他的。
“厲總,這件事,我要追究的。”顧一笙擡了頭,伸手撩開鬓角的長發,露出自己瓷白的側臉。
她長得漂亮,眉眼靈動,往常與他在一起時,大多數時候,是她刻意的乖巧與聽話。
可眼下沉了眸,眼底的冷意,就那麼明顯的浮了出來。
再柔軟的小貓,也有尖利的爪牙,她同樣也有:“我會起訴院長一個傷害罪。我媽媽身上的傷,我會去另一個醫院做鑒定。至于這裡的監控我也已經到手,别想着銷毀證據。”
散了滿地的水果,她看着心疼,但她不要了。
扶着母親,喊了言懷安,慢慢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看向厲南城,說道:“厲總可以維護你的未婚妻,但我也需要維護我的母親。”
她與他擦身而過,厲南城伸手握了她的手臂,聲音低低的說道:“你不信我?這事交給我,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顧一笙略頓了頓,言懷安很緊張的看着,忽然眼睛一亮,向外面用力招手:“小叔,小叔,我們在這裡。”
言家二公子,言維歌。
年過四十,不曾娶妻,卻是數風流人物,既有才情,也很溫潤是無數女人的夢中情人。
這樣的男人,歲數縱然有些大,但年紀大了好疼人,也有不少小姑娘願意找他,算是叔圈裡的天花闆。
言維歌像是踏風而至,不緊不慢,但每一步都極有力,走到近前的時候,眼神先看了一眼委屈的小侄女,然後與顧一笙點點頭,最後是厲南城:“抱歉,厲總,讓你為難了。懷安托付我,要幫着全權處理此事。厲總,是要代表院方與我交談麼?”
言維歌還有一個身份,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