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願意!”她猛地擡起頭,眼中閃爍着掙紮後孤注一擲的瘋狂,“隻要能讓明遠恢複,我什麼都願意做!”
歐陽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便在今夜子時,于此地進行儀式。你二人先去偏殿休息,我會讓人送去固本培元的丹藥,好好準備。”
章若萱攙着詹明遠,恍恍惚惚地跟着弟子走向偏殿。身後的石殿内,歐陽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化為一片冰冷的算計。他走到丹爐旁,爐中暗紅色的液體翻滾,隐約可見一些扭曲的藥材和幾塊尚未完全融化的、帶着血絲的骨骼。什麼星髓本源,不過是左輔長老研究那邪門詛咒時産生的失敗殘渣,蘊含着暴虐的星辰之力與些許未被完全吸收的魂能,正好拿來廢物利用,炮制兩個有用的棋子。
子時,地宮深處一間布滿星辰陣圖的密室内。
詹明遠被安置在陣法中央,赤裸的上身畫滿了詭異的符文。章若萱站在陣眼,手腕被割開,鮮血滴入一個盛滿暗紅色粘稠液體的玉碗中,與那所謂的“星髓本源”混合。
歐陽玄主持陣法,口中念念有詞,陣法驟然亮起,道道星光混合着暗紅色的邪異能量,瘋狂湧入詹明遠體内!
“呃啊啊啊——!”詹明遠即使神智不清,也發出了痛苦至極的嘶嚎,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仿佛有無數老鼠在竄動,青筋暴起,面目扭曲!
章若萱看得心驚肉跳,幾乎要崩潰,但想到歐陽玄的囑咐,隻能強忍着恐懼和不适,不斷将自己的精血滴入碗中,并以微弱的精神力試圖引導那股力量。
過程持續了将近一個時辰。當陣法光芒漸漸黯淡,詹明遠癱軟在地,渾身被一層腥臭的污垢覆蓋,但原本空洞的眼神,竟然恢複了一絲微弱的神采,雖然依舊迷茫,卻不再是徹底的癡傻。更令人驚異的是,他周身竟然開始散發出一種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内力波動!氣海真的開始重塑了!
章若萱虛脫般地坐倒在地,手腕傷口劇痛,臉色蒼白如紙,但看到詹明遠的變化,心中又湧起一股扭曲的喜悅。
歐陽玄走到詹明遠身邊,檢查了一下,點了點頭:“效果比預想的好。看來章姑娘的精血與詹師侄頗為契合。後續還需多次鞏固,方能徹底恢複,甚至更勝往昔。”
他看向幾乎虛脫的章若萱,淡淡道:“從今日起,你二人便正式入我七星堂。章姑娘,你于詹師侄有再造之恩,便在他麾下任職,助他盡快恢複并熟悉新的力量吧。”
章若萱跪在地上,喘息着,心中百感交集。她終于和明遠站在了一起,擁有了力量複仇的希望。但為何,心底那絲不安與寒意,卻越來越濃?那暗紅色的液體,那痛苦的過程,真的隻是“星髓本源”嗎?她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仿佛有什麼東西,也随着精血,一同流走了。
與此同時,旌劍門後山禁地。
一間臨時收拾出的幹淨石室内,莫凝躺在鋪着柔軟獸皮的床榻上,臉色依舊蒼白,但比起往日那近乎透明的脆弱,竟隐隐多了一絲極淡的血色。她呼吸平穩,陷入了難得的沉睡之中,眉宇間那常年凝聚的痛苦似乎也舒緩了些許。
蘇挽晴輕輕為她掖好被角,臉上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對一旁的碧蘅和夕青低聲道:“碧蘅,夕青姑娘,你們看阿凝今天的氣色,是不是好了一些?而且她剛才竟然主動說有點餓了,喝下了小半碗米粥!”
碧蘅再次為莫凝仔細診脈,秀眉微蹙,眼中充滿驚奇:“奇怪她體内那股陰蝕之力,竟然真的減弱了一絲雖然微乎其微,但确确實實是減輕了。生機流逝的速度也放緩了。這這簡直不可能”
夕青也檢查了莫凝的狀況,沉吟道:“我與碧蘅師姐聯手,也隻能勉強穩住情況,絕無可能令其好轉。這變化似乎是從今天清晨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