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頭也不回地往樹林深處鑽,後背的劇痛每走一步都在加劇,右臂的青鱗已經泛出灰敗的顔色,毒血滴在落葉上,隻留下一小片焦黑的印記。
身後的吆喝聲越來越近,夾雜着修士特有的靈氣波動——不止一個人,至少有三四個,而且比剛才的王獰強得多。
“完了,這下真跑不掉了。”
林風扶着一棵枯樹,大口喘氣,眼前陣陣發黑。他能感覺到胸口的鵬羽殘片也變得沉寂,連之前那絲微弱的悸動都消失了,像是也放棄了他。
“噌噌噌!”
三道身影突然從樹林裡竄出來,落在他面前。為首的是個穿藍袍的修士,手裡拿着把折扇,扇面上畫着山水,可眼神卻像毒蛇一樣盯着林風:“小畜生,殺了王師弟還想跑?把鵬骨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另外兩個修士也圍了上來,手裡的法器泛着靈光,顯然是準備動手。林風攥緊了手裡的木劍,可連舉起的力氣都快沒了,隻能死死盯着他們,眼裡滿是不甘。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幾個練氣期的小崽子,欺負個半殘的娃娃,不覺得丢人嗎?”
林風一愣,擡頭看去,隻見剛才那個乞丐正坐在枯樹的樹杈上,雙腿晃悠着,手裡還拿着個剛摘的野果。隻是此刻的他,和之前判若兩人——臉上的污垢被擦掉了,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左眼是個空洞的黑窟窿,右眼卻亮得驚人,破爛的棉襖也不知何時換成了件洗得發白的灰袍,腰間挂着個酒葫蘆,渾身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讓那三個修士瞬間變了臉色。
“你是誰?”藍袍修士握緊折扇,警惕地看着樹上的人,“這是我們青雲宗的事,勸你别多管閑事!”
“青雲宗?”乞丐嗤笑一聲,從樹杈上跳下來,落地時連灰塵都沒濺起,“就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配叫青雲宗?當年你們宗主見了我,都得乖乖遞杯酒,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話一出,三個修士的臉色更白了。能讓青雲宗宗主遞酒的人,至少也是築基期的大佬!他們三個不過是練氣中期,在對方眼裡,跟蝼蟻沒區别。
“前、前輩恕罪!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這就走!”藍袍修士反應最快,連忙拱手認錯,拉着另外兩個修士就要跑。
“走?”乞丐——不,現在該叫他高人了,右手輕輕一揮,一股無形的風突然卷住三個修士,把他們定在原地,“欺負了我的人,就想這麼走了?”
林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剛才還兇神惡煞的修士,現在像被施了定身術,連動都動不了,臉上滿是恐懼。
“前輩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三個修士連忙求饒,聲音都在發顫。
高人沒再看他們,而是轉頭看向林風,右眼微微眯起:“小子,剛才在破廟跟你說的話,你沒忘吧?”
林風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高人就是剛才那個乞丐!他連忙拱手,忍着疼痛說道:“前輩教誨,晚輩沒忘。隻是晚輩愚鈍,還請前輩指點明路。”
高人笑了笑,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那道猙獰的疤痕顯得格外顯眼:“我叫徐荒,你可以叫我徐老怪。至于明路剛才那三個崽子說的鵬骨,你胸口的鵬羽殘片,是你最大的機緣,也是最大的禍根。”
徐荒走到林風身邊,指了指他的右臂:“你這鱗化,是鵬息與你肉身沖突的征兆。你肉身太弱,根本承不住鵬羽的力量,再這麼下去,不用别人殺你,你自己就會被鵬息撐爆。”
林風心裡一沉——他之前就覺得鱗化不對勁,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